人到中年(四十岁)是怎样的体验、感受与生活状态?

admin 2022-01-01 阅读:500 评论:0
79年生人,离退活北方的某省会城市,做着一份喜欢的工作,赚着一份养活自己及家人的工资,有房有车,有老婆,有女儿.......应该是中年人的典型形象。但是,自己觉得相对周边的“中年人”,活法有些另类吧,下面一一道来。在兴趣上1.学习乐器,3年...

79年生人,离退活北方的某省会城市,做着一份喜欢的工作,赚着一份养活自己及家人的工资,有房有车,有老婆,有女儿.......应该是中年人的典型形象。

但是,自己觉得相对周边的“中年人”,活法有些另类吧,下面一一道来。

在兴趣上

1.学习乐器,3年前开始着手完成自离退己的一些小目标,学一样乐器,3年多的时间,从尤克里里到吉他,都算玩的有点模样了,可以自娱自乐了;

2.坚持每天画一幅画,上学时,讨厌这个东西,算是挑战一下自己吧,虽然都是一些简笔画,幼儿园的水平,还是坚持每天画一幅画!




其他的参照我的另一个回答 离退每天坚持画画是种怎样的体验? - 猫猫的回答 - 知乎

3.练字,练了一年多的字,以前被人称作天书的字体也有了本来的模样,


在生活上

1.坚持早起, 年轻的时候对于早起是深恶痛绝的,可能大部份人都是这样的,15年自己都是5点多的时候起床,家在东北,离退冬天的时候有些冷,推迟了一些,总的来说,早起会让一天的时间或是有效时间变的更长了,你有时间干好多的事儿,我上面提到的这些内容很多是碎片时间来处理的。

2.坚持阅读,一月两本的速度,没什么挑的,捡到哪个读哪个,国内国外,科技人文传记



3.减肥离退从巅峰时的170斤,减到150斤,感觉好极了!

4.写日记, 坚持用博客写日记,虽然网易的博客客户端很烂,但还是一直用着有1年半了吧,隔天记昨天的日记,这是一本书里提到了,易于总结,少了偏见,多了客观。


5. 背单词,上学以来一直对于英语提不起兴趣,15离退年开始决定有心的学一学!扇贝开始,从6级开始学,然后学4级,高起点,呵!到今天打卡596天!



在工作上

  1. 持续改进, 自己是做IT的由于团队人手不足,自己也参与了部份开发,主要做产品方面的设计,从2015年4月份开始,对自己要求每天提一个系统意见及建议,截离退止到今天已经700多条意见了,可能大部份还是没有实施,算是打基础吧,了解行业,了解产品,了解同行.....

创业上

  1. 个性定制,与几个哥们一起做了个性定制的品牌,没有赚到什么钱,主要为了好玩,规划了不少的东西,由于能力,精力有限,实现的不多,今年还准备做点AR+T离退恤的整合创意项目。
  2. 手机相关的项目,不透露相关的细节了,在用户的角度,不断发掘了用户的痛点,感觉市场很大,各种原因吧,项目末成型!不想这一切想法被浪费,也希望这些想法能落地,对整个行业产生一些积极的影响,将整理出来的设想、离退解决方案等形成文档,发给了相关的手机项目的平台,并得到了对方的友好的回应!

思想上

  1. 坚持每天正能量,每天不断坚持转发,偶尔原创一些正能量的短文,以早,晚,定期不定时在朋友圈分享

我自己写的,也是最喜欢的一句话:“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年龄,离退对艺术及美的追求从来就不应该停止

2.坚持这世界是美好的,也与这世界温柔相对,初夕前夜,出门办事,滴滴叫车,那天真下过大雪,气温-20多度,苹果手机在那一刻.......关机了!你懂的!由于之前联系,车就在附近500米的地方,正好来了一辆车,上车才离退发现不是滴滴叫的,在车上等了有10分钟,只好乘车离去,回家充上电,给司机发了如下短信:


这是我当前的生活状态,当然生活有美好的一面就必然有他不尽人意的一面,但要相信美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人生的状态是靠自己去掌控的,你有什么样离退的想法就有什么样的心态!!

45岁的老虎,真正的中年,目前一事无成,令人欣慰的是儿子还算听话争气,家庭比较圆满,身体比较健康,心态比较平和,没有不良嗜好。

总体来讲有了比较深度的自我认知,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需要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离退人过什么样的生活,不再人云亦云随波逐流,下半生的目标会比较明确,生死看淡,但不会不服就干。

自从不上班后就进入零社交状态,越来越讨厌交际,就像周国平说的那样,有时间是觉得对方乏味,但更多是害怕对方觉得我乏味。可是既不愿忍受离退对方的乏味,也不愿费劲使自己显得有趣,那都太累了,还是独处最好,因为我不觉得自己乏味,即使乏味,也自己承受,不累及他人,无需感到不安。

开始进入低欲望状态,好几年没买过服装,平时就是卫衣运动鞋为主,怎么舒服怎么来,手机用了两年多了。饮食方面,离退如果是一个人就基本上不吃肉,可以接受顿顿青菜鸡蛋面条或者馒头素材白粥。但是书必须要买,人文社科类图书和电影必须要看,尤其喜欢气质型的电影,就像几乎所有人都骂的《地球上最后的夜晚》我居然二刷了,很喜欢毕赣用影离退像营造的梦境恍惚感。

越来越喜欢大自然,只要天气晴好就去踏青、爬山、漫步、骑行,半山、超山、临平山、东明山这些杭州人都瞧不上的地方都能转悠一天,西湖群山走过好几遍。

幸好在杭州这个山水湖园溪林寺非常丰富的地方,就是像下图这样的云离退我都能看半小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泗岭水库都能待一天,径山寺走过好多次,径山、双溪、鸬鸟、黄湖、百丈、瓶窑这些地方去过很多次,每次都有新发现。

现在老是想如果我有钱就建立一座乌托邦,全是我这样的人,大家都安安静静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离退遇见了就点个头相视一笑,高兴了就喝两杯,不高兴了就一个人看一会天空,能够这样一辈子,真好。

乌托邦只是一种理想化的表述,类似于安徽黟县碧山那样的人文实验社区,自然条件杭州周边很多地方可以满足,比如径山微电影小镇,泗岭水库周边,离退有很多废弃但外形完好稍微修葺就可以居住的房子(多为以前的集体企业住房),风景极美空气极好,但是难的是找到真正志同道合的人。

等爱人退休了就去杭州周边寻一处方便生活的地方去安营扎寨,基本定在鸬鸟镇雅城村(雅城,多美好的名字),离退就是下图群山环抱中的小镇,美极了,过一过撸猫逗狗挖笋种菜的日子,一直想养只猫和狗可是条件不允许,怕辜负它,一直认为养宠物和养孩子一样。



有来杭州旅行的,或者杭州本地人,不愿意扎堆常规景区的,可以去一下杭州西部的山区乡镇,离退相信会有不一样的感觉。行走中随手拍的一些照片,基本上都属于余杭区西部山区农村。










46 岁这年,我升级当奶奶不久,发现自己也怀孕了,我第一个告诉了儿子。

当晚,儿媳就给我发了 3 条:

「妈,徐大夫的电话您那里有吧?」

「抓紧联系。」

「我在网上查过了,离退时间越短越好,人不受罪。」

1

午后,梁葵在婆婆家的院子里歇着。

「坐月子的人饿得快,这会儿该吃了吧?」婆婆没有朝她看,不经意似的说了一句。

婆婆这是在变相地提醒她,该回自己的家了,该给儿媳妇做饭去。

现在,梁葵家中有了媳妇,她有婆婆,但她自己也离退是人家的婆婆了。

婆婆的屋子与梁葵的家不过隔着几幢楼,短短的一段路很快就走完了。梁葵还不想上楼,她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可能是打盹那会儿受了凉,她觉得头晕。

她抬起头,望向二十一层楼上自家的阳台。晾衣杆上,依稀挂着几件婴儿的小衣裳,离退在稀薄的阳光与微淡的风里晃悠着。

那些巴掌大的小衣裳,都是媳妇网购的。梁葵也买了一些,是慎重得近乎奢侈地从商场里挑回来的,价格昂贵到不可思议。但是,媳妇并没有给小囡穿上。原因是什么,梁葵没有询问。买了就好,尽尽心意。她是这样想的。离退她已经学会了不去刨根究底。

起初,媳妇打算去国外生产,后来,又准备到月子中心坐月子。不过,这一切都无疾而终。末了,到底还是待在家里,雇了月嫂照看小囡,做饭则由梁葵负责。最终的决定,是儿子跟梁葵谈的,媳妇没有露面。儿子怎么说,梁葵离退就怎么应着,心里却渐渐地紧张起来,像即将进考场的学生。

梁葵特地从网上下载了月子食谱,产后第一周,不宜大补,乳腺未通,荤腥多了,容易堵塞。媳妇是 90 后,梁葵尽量照着科学的方式伺候月子,空调开到二十六摄氏度,一早一晚掐着点开窗通风。媳离退妇若是要沐浴,她肯定不拦着,暗地里备下了大功率的电吹风,吹干头发便不会有月子病一说。

不过,媳妇铁了心要坐一个最古板最循规蹈矩的月子:不洗澡不洗头,连牙都不刷,长衣长裤,戴着帽子。小囡吃奶的时候由月嫂递到怀中,绝不弯腰。媳妇的离退观念如此传统,梁葵的新潮就算闯下祸了。

「你瞧瞧这天天都吃些啥玩意儿!当我是兔子还是羔羊?食草动物啊?油星儿那么少,小囡哪里来的母乳?我看你妈就是成心的,她肯定嫌弃小囡是女孩子!」当她听见媳妇在房间里冲儿子嚷嚷,完全手足无措。她离退手里正端着餐盘,里头是一小碗红豆薏米粥,一小盘蔬菜沙拉。

媳妇的调门就没打算要回避她,反倒是她讪讪地躲进了厨房。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回。小囡早产,媳妇依然坚持剖腹产。她静待媳妇与亲家母拿捏出最终的意见,自己默默地在一旁照应离退着媳妇的点滴。她是朝着民主宽容的婆婆形象奋力前行,岂知她的无为、退让竟成了媳妇眼里的第一宗罪。

「我到死都忘不了你妈那眼神,冷漠、事不关己,就跟陌生人似的,一声不吭,不说剖,也不说不剖,好像我和小囡的死活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小囡出生后,离退儿子才从出差地赶至医院,媳妇朝着儿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她的控诉。梁葵着实给惊着了。

原来,在媳妇眼里,她就是心如蛇蝎的老巫婆。原来,婆婆这身份就是原罪,说什么都是错,沉默也是错,大包大揽是错,谨言慎行更是错。

梁葵再次蜷离退缩在婆婆的躺椅里,这一回,她带来了一只抱枕。豹纹的,填充物是茶叶,很适合中老年人。为媳妇做好月子餐之后,梁葵不太愿意留在家里,但是,她无处可去。

她已经过了独自坐在茶馆和咖啡厅里思考人生的年龄,那种矫情让她生厌。一个人迎着风、迎离退着熙攘的人群满脸惆怅地走在街头,那样的文艺范儿,也跟她脆弱敏感的膝盖不搭。反而在她一直厌烦着的、充满灰暗老迈气息的婆婆的房中,她才能够稍稍安下心来。

婆婆曾经话很密,上了岁数,絮叨劲渐渐没了,也许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追问什么。离退老太太在一座小小的佛龛前,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婆婆的心事大约都交付给菩萨了吧。

梁葵又饿又乏力,午饭后没一会儿她就觉得饥肠辘辘。她在婆婆的厨房里翻找着,婆婆的房屋里像住着一个清教徒,什么零食都没有。梁葵一无所获。她好不容离退易找出几颗干瘪的红枣,抓了两把大米,熬了一小锅红枣稀饭。

梁葵坐在餐桌前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婆婆闻声递过来一小碟腌菜。梁葵看了一眼,蜿蜒黯淡的腌青菜突然让她恶心起来。她推开稀粥,坐着发呆。

「要不,我去给你买一袋速冻饺子?饺子还是汤圆?」离退婆婆拿起出门用的手袋,梁葵知道,那个被自己淘汰下来的旧手袋里有婆婆亲手缝制的布钱包,钱包很小,里头的钞票按照面值分成一卷一卷的,裹得紧紧匝匝。婆婆的一切,梁葵都了如指掌。毕竟,这个老太太成为她的婆婆,已经二十几年了。

很早以前,离退婆婆就养成了过午不食的习惯,早餐和午餐也都很简素,正午之后只喝白水。在梁葵看来,她对于饮食的节制差不多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没有任何人、任何美食、任何意外能够让她破戒。

不过,婆婆乐此不疲地为儿孙们烹饪,在她与梁葵同住离退的那些年里,厨房里总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嘴儿,她不断琢磨着新的菜式,殷勤地奉送到儿子媳妇和孙子跟前,欢喜地看着他们大吃特吃。

多年前,梁葵产后曾经体重失控,使出了十二万分的力气节食,可是婆婆置若罔闻。梁葵下班进屋,婆婆第一离退时刻送上好吃的小食。梁葵一边使劲嚼着那些甜腻腻油浸浸的玩意儿,一边在心底里恶狠狠地诅咒着婆婆。

梁葵认定了婆婆是有意而为之,这老太太居心叵测,要把媳妇喂得膀大腰圆一副蠢相,唯其如此,才能保持住她自个儿在儿子心目中孱弱离退无助的形象。楚楚可怜的母亲在儿子的心目中是占点地位的。那时梁葵年轻气盛,偏不让老太太的阴谋得逞,饕餮完,她立马去操场跑上十来圈,她在老太太面前得意洋洋地炫着她的马甲线,她知道老太太满是粗茧的脚底已经不能承受大剂量的运动。

这一局,离退她判断自己是赢了。嫁给寡妇的独子,本来就是一场高风险的赌博,随时随处都是虚虚实实明枪暗箭的较量与争夺。通常,梁葵都是胜出者。起码,气势上是如此。

只是,最近这两年,梁葵的饮食习性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到了某个阶段,身体的离退器官已经不能承受放纵与贪婪,尤其午后至夜晚,多食的后果便是不适。梁葵渐渐收敛了从前的任性,先是不再贪图重口味,接着便是晚餐的极简化,再到索性放弃晚餐。她竟然像婆婆那样过午不食了。

这却不妨碍她充分展示自己的厨艺,她会备下离退花样繁多的晚餐,会乐此不疲地学做烤肉串、钵钵鸡一类色重味辣的菜肴。儿子媳妇吃得很欢,梁葵不动筷子,含笑注视着他们,像一个心满意足的喂养者。奇怪的是,她没有丝毫馋涎欲滴的感觉,她的味蕾自动屏蔽掉了。

媳妇与肚子里的小囡被她喂养得很棒,某个夜晚,离退媳妇从体重秤上下来,幽幽地来了一句:「妈,您的自律意识可真强。」这话里头九曲十八弯的意味让梁葵倏然一惊,想起当初对婆婆的臆断。

梁葵依旧过午不食,直到最近。她的体内生出了一个欲壑难填的坑,需要不断填塞进去很多离退很多的食物,很多很多的安全感,很多很多的爱。安全感与爱太过珍稀,食物却是易得的。她便拼了命似的吃,从早到晚。

婆婆开始换鞋,一边等待梁葵在饺子与汤圆之间做出选择。眼见得梁葵久久不作声,老太太拉开门,望着她,征询地说:「那就饺子?」

就在这一刻,离退梁葵决定告诉她。梁葵说:「妈,我怀孕了。」

2

怀孕的事,儿子是第一个知情者。

月经过期以后,梁葵在网上查来查去,猜不准这是更年期还是喜脉,前者的可能性极大,后者多半是意淫。她怀着游戏的心态先后使了三根不同品牌不同价位不同口碑的验孕棒,离退分早中晚三个时段,玩了三次尿液,都是阳性。验孕棒被卫生纸扎扎实实地裹了起来,冲进马桶的下水道里。她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将淋浴头打开,独自坐在地上,发呆。然后,她去了趟社区医院,验了血,最终证实了这个令她揪心的事实。

这一年,离退她四十六岁。刚过完阳历生日不久。刚升级当了奶奶不久。

距离上一次怀孕过去了二十四年,时间太过漫长,她已经不太想得起当年的感受。只知道在无数残篇断简似的记忆中,儿子已经长大成人。

梁葵自认是个细致的妈妈,养育儿子的过程中规中矩,不偷懒、不懈怠,离退因此没有太大的缺憾。但是,最近这一阵子,面对儿子,她老是会感到一种陌生而又刻骨的疼惜。

因为,儿子早婚了。

儿子幼时,梁葵跟大部分毕业于中文系的母亲一样,多愁善思,对未来做过种种胡思乱想的预设,想过儿子长大后远走高飞,离退留下她和老公当空巢老人,想过儿子资质平庸事业无成变成啃老族,想过儿子成为那些让父母焦虑的不婚族抑或是丁克族,搞不好性取向出现问题忽然带回个男伴,甚至悲观地想过若是发生天灾人祸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作为失独母亲,她离退还能不能活下去。她什么都想过,唯独没有想过儿子会早婚早育。

大学毕业第二年,结婚生孩子都凑一块儿了,确实是早了些。老公怼她,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非等儿子晃悠到了三十大几形单影只的才着急?

老公不太喜欢跟她聊儿子和儿媳妇,也是,离退压根儿就没有老公公八卦自己媳妇的道理。于是,在那些失眠的夜里,梁葵往往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睁大双眼,捕捉着窗帘外稀疏的天光,她感到自己的前半生宛如远处模糊的夜声,呼啸而过,转瞬即逝。

老公家的男性拥有惊人一致的审美意趣,离退媳妇的相貌跟梁葵和婆婆属于同款,是骨骼纤细的女子,看起来有些柔弱。

梁葵自然不会以为媳妇是无心机无算计无谋略的小白兔,经过了一些琐碎的家长里短,她基本懂得了媳妇的套路,那就是在公公婆婆跟前示弱,然后躲在儿子背后发号施令,离退由儿子扮黑脸。

婚后儿子曾对她说:「妈,婆媳是天敌,做到不翻脸就好。」乍然听到这话,她蒙了,先是震怒,继而就是伤心。儿子这是在给她立规矩,防范她让媳妇受气。

梁葵忍不住跟教研室的同事聊几句,抱怨养儿子的苦涩,抱怨儿子是白眼狼。人家听了,离退多半笑笑说,你儿子真有意思。后来,她也不大说了,随着越来越多的新生出来的伤痕,早先的那道伤口,已经微不足道。在与儿子的感情上,她被深深地辜负了,就像一个重症伤者,分分秒秒都处在撕裂般的疼痛中。那痛,已然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这门亲离退事梁葵是极力反对过的。媳妇跟儿子是大学同学,所谓的凤凰女,家在全国著名的贫困山区,媳妇是村子里的首名大学生。两人好起来的时候,梁葵千方百计地阻拦。不是离退一哭二闹三上吊那种低劣的手法,她给儿子旁敲侧击地做思想工作,拉着儿子离退一起看热播剧《欢乐颂》,有意无意地点评里头的樊胜美,又煞费苦心地安排儿子见白富美。

儿子很配合,听着她谴责樊胜美的穷逼父母用道德绑架自己的女儿。相亲对象,儿子也见。与美少女们的会面很礼貌很周到,完了还会要走人家的电话,虽然事离退后一次都没有打过。梁葵信心满满地以为熬过了荷尔蒙分泌的周期,儿子就会迷途知返。岂知性子磨叽的儿子这回给她来了个措手不及,就在她兴致勃勃地物色着适龄女郎的时候,儿子光明正大地把女孩领回了家。女孩肚里揣上了小的。

梁葵暗离退暗希望他们做掉,就连给女孩的经济补偿她都盘算过了,再不济叫上老公双双登门去给女孩的家人当面赔不是。但是,儿子宣布生下来。

后来,一切就简单了。尽管见亲家的过程很闹心,谈彩礼仿佛人口买卖,谈婚礼仿佛打一场扶贫攻坚战,梁葵的老离退公几次险些拍案而起,喜宴也弄了个人仰马翻,亲家公坚定地要求上台讲话,蹩脚的普通话至今都让梁葵在朋友圈里羞愧难当。不过,婚是结上了。无论是从法律还是伦理的角度,梁葵都当上了婆婆。在生了儿子的女人的生命历程中,这算是一座史离退诗般的里程碑。

小两口暂时跟他们住在一起。婚前,亲家言之凿凿地要求买房子,离退离退梁葵和老公没有异议,出钱全款买了一套小三房,期房,两年后交房,写上儿子和媳妇的名字。家里还有别的房子,不过都在出租状态,收回来重新装修未尝不可,鉴于媳妇怀着身孕,离退新房怎么着都有甲醛污染,商讨半天,梁葵和老公让出主卧室,新婚夫妻搬了进去。

客卧的床宽度只有一米五,梁葵侧身躺着的时候,总是尽量让着老公,让他睡得宽敞一些。好一阵子,梁葵都跟做梦似的,常常想不起家里多出了一个人,老公也是这样。离退半夜老公起身去客卫,冲水声响起,梁葵一个激灵,起身抓着他的睡衣赶出去,老公睡觉只穿短裤,万一给媳妇撞见,那该多丢人。清晨梁葵往煮蛋器里放鸡蛋,好几次放的是三只,她便借口控制胆固醇,不吃鸡蛋。这些尴尬的时刻,望着这对随离退时随地高调秀恩爱的小夫妻,梁葵就会生出惆怅。她觉得自己远远没有适应给人家做婆婆的新身份,她发现自己对于这个跟儿子同床共枕繁衍生息的女子有着相当复杂的情绪。

小囡出世后,儿子跟着熬了几个通宵,眼圈青黑,腮帮的胡茬也是一离退团青黑的暗影。梁葵打心底里疼,从来没有过的疼,就连儿子高考那会儿都没这样。儿子的那些男同学还在满世界地晃悠满大街地撩妹,儿子已经要面对养家糊口的责任,要面对即将来临的关于生活的不可言说的沉重,想到这些,梁葵就觉得喘不过气来。不只如此,离退梁葵还要凭空给儿子增添这么一番兵荒马乱。太对不起儿子了。

正是怀着对儿子的愧疚,怀孕的消息,梁葵第一个告诉的,不是老公,反倒是儿子。用的是稀松平常的语气,好像说着今晚吃回锅肉或者是换季的衣服已经送去干洗过了。离退儿子成年以后,这是他们母子惯常的交流方式,举重若轻、大事化小。这是儿子青春期的后遗症,度过了那一段近乎可怕的暴烈执拗的正面冲突的辰光,他们彼此都调整了自己的表达方式,尽量小心翼翼的,在相互尊重里透着淡远与警惕,透着乞谅与和解。离退梁葵不知道别家的母子是怎么相处的,对于儿子,她感到的不过是咫尺天涯般的疏离。

跟梁葵预料的一样,儿子的态度是,差不多没什么态度。儿子从喉咙深处瓮声瓮气地嗯嗯了两声,不置可否。那是儿子加班晚归后的夜晚,在餐桌前吃着离退她做的蛋炒饭。儿子的脑袋差不多埋进了盘子里,吃得稀里呼噜的,看不见表情。后来,儿子推开了盘子,站起身来,眼睛回避着她的视线。当然,她也在刻意躲避着儿子的眼光。儿子看起来很饿,可是蛋炒饭还剩着一大半,配饭的蔬菜汤也被冷落在一旁,离退儿子似乎视而不见,同样被儿子视而不见的,还有她刚刚提及的,在她肚子里一点一点萌生着的,与儿子血脉相连的那个小小的胚芽。

儿子转头就对媳妇说了。这也不出她所料。她想象过媳妇的各种反应,这些反应,最终会经由儿子的明示或暗示,被离退她接受或是揣测到。她以为小两口会含蓄地表达不满抑或干脆袖手旁观,出乎她意料的是,媳妇竟然急不可耐地赤膊上阵、亲自出马,而且,不玩阴的,上来就旗帜鲜明地表态。

媳妇的那些话,并不是大眼瞪小眼当面锣对面鼓讲出来的,而是在里,也没有用语音,全部文字,一句一句,长短不一,像现代诗离退那样分行排列,却是连一丁点的诗意都没有。

妈,徐大夫的电话您那里有吧?

抓紧联系。

我在网上查过了,时间越短越好,人不受罪。

我跟小囡这边,先请我妈过来帮帮忙。

我妈后天就起身赶过来。

我妈答应离退待上一个月。

梁葵只读过一遍,就这一遍,她几乎可以倒背如流。新媒体的优势在这件事情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媳妇的每句话都在狠狠地得罪她伤害她挑衅她,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能出现在婆媳之间的反唇相讥、争锋相对、冷嘲热讽,直离退至硝烟弥漫,都被无形的消解了。在里,凡事都以虚无的状态存在着。

媳妇在里提到的徐大夫,与梁葵是初中同学,如今是本市三甲医院炙手可热的产科大夫,媳妇生孩子的时候,梁葵就请她开后门建卡产检接生什么的。如今,媳妇却是让梁葵去找徐大夫,离退及早做人流,多么讽刺。

梁葵感到恼怒。媳妇竟然给出了唯一的选项,她有什么权利越俎代庖地做主?梁葵试图逃避那些语言,但是,她发觉自己逃无可逃。

媳妇的,她没有回复。跟着,儿子就出面了。也是。该死的。儿子在里发了一个表情,是一个梁葵不离退太看得懂的动画图案。儿子用的是语音,他说:「妈,手术约的啥时间?我提前给小囡外婆在网上订票。」

梁葵怔了半晌。这不是儿子的风格,这种体贴的催促,多半是媳妇的意思。儿子结婚以后,梁葵的生活就像从一部跌宕起伏的爱情片变成了悬念迭起的侦破片,离退她时时揣测那小两口的心思跟门道,琢磨哪些话是儿子的原创,哪些又是媳妇的口气。

尽管不情愿,梁葵还是给儿子回了。媳妇在等着她的消息,她要是不吱声儿,媳妇就该冲儿子发火了。她也用语音,她对儿子说:「我还没考虑好。」语带双关,也许离退是孩子的去留,也许是手术的时间,也许都没考虑妥当,就让媳妇尽情猜去吧。

儿子那边,静默了许久。梁葵手里做着别的事儿,耳朵却竖起来,留意着手机的动静。接下来,儿子会怎么说呢?这是个大问题。说不定,儿子就此打住?媳妇不傻,拿主意的应该是梁葵和老公。

提示音响起来。梁葵几乎是扑了过去,那种急迫,就像少女时代等候心上人的信件。梁葵点开,儿子还是发语音。儿子的嗓音有点沙哑。儿子说:「有啥好考虑的?咱家是有皇位还是有亿万家产要继承啊?!」

儿子的语气透着极度的不耐烦。梁葵完全惊呆了。醒过神来,离退她发觉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意识到这是一次刻骨铭心的重创,难以修复。就像是在一把青葱般的年纪,鼓起勇气向男神表白,结果人家不留情面地一口拒绝,我不爱你。那样的伤,从此潜伏在身体深处,每到季候转换,在一些特定的时刻,离退譬如起风的刹那,譬如落寞的黄昏,必然会猝不及防地从心底痛上来,犹如风湿性关节炎,永不疗愈。

3

老公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知道了小不点儿的存在。继儿子与媳妇之后,老公是第三个知情人。

老公太忙了,梁葵在他办公室的沙发里窝了整整一个下午,喝着熟普,刷着手机,离退听着他接电话打电话,等着一拨一拨下属进来汇报工作,中间还短暂地离开了一会儿,到会议室里去讲了个话。

进出老公办公室的人大都认识梁葵,殷勤地跟她搭讪几句,梁葵不太习惯,恨不得瑟缩在某个无人的角落里。梁葵和老公在同一所大学里的传媒学院工作,老公是院长,她则是尊贵的院长夫人。当然,她的职业身份是一名普通教师。

梁葵很少去老公的办公室,她没有那种夫荣妻贵的意识,她是个性情内敛的女人。学院召开教职工大会的时候,她差不多都离退坐在最后一排,老公在主席台上铿锵有力发表讲话的时候,她使劲低下头去,摆弄着手机。坐在她身旁的女同事时不时碰碰她的胳膊,巴结地说一些类似于「院长又有新思路了,是不是你给参谋的?」之类的废话。这样的时刻,她总是感到窘迫。奇异的是,离退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跟那个每夜裸裎相见的优秀的男人之间,仿佛隔着一些什么似的。

老公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顺手抽出一支烟,准备点燃。梁葵一言不发地拿过他手里的烟,放回烟盒。

「怎么了,你?」老公有些微微的惊异。梁葵抬起头,离退注视着老公,谈恋爱的时候,老公的双眸黝黑澄澈,每每让梁葵想起蔡琴唱的那首《你的眼神》。那时,梁葵喜欢踮起脚尖,亲吻老公的眼睛与眉毛。她觉得那是老公最性感的部位。但现在,她在老公眼里看到了薄薄的灰色,看到了世故与狡黠。

「你怎么怪怪的?离退到底有啥事儿?」老公说着,避开她的目光,起身往茶杯里续了水。没来由地,梁葵从他的肢体语言里感受到了莫名的紧张。他在紧张什么?梁葵紧随着他的动作说:「我有了。」

这是一个对于他俩而言,既遥远又陌生的语式,以至于老公困惑地回望着她,反问道:「离退你有什么了?」梁葵不得不换了更清晰的说法,她说:「我怀上了。」

「这样啊。」老公明显松了一口气。梁葵突然产生了好奇心,老公以为她在办公室里兴师动众慎重其事地耗了整个下午,是要说些什么呢?

老公把茶杯放到梁葵跟前,又一次掏出那支烟,点了起来。离退梁葵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这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初次怀孕时,老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掐灭烟蒂,成功戒烟直到儿子出世。

梁葵紧盯着老公手里的动作,老公左手拿烟,右手抓起桌上的那本排课表翻看着,看了一会儿,自顾自拿起座机听筒。离退老公拨通了一个电话,对着电话交代着。梁葵立刻听明白了,对方是自己教研室的主任,老公安排主任为梁葵调停未来两周的课程。

「梁葵有点私事,需要请假两周。」最后,老公对着电话里说。

放下电话,老公转过身来:「去找徐大夫吧,熟人方便些。」

人到中年,离退就像山石榴,熟透了就能笑口常开。人到中年万事休,船到码头车到站,快快乐乐、健健康康活出质量,才是最好的人生。

有两位上司,刚过50岁就“被”提前退二线,一位郁郁寡欢,没几年就走了;还有一位无官一身轻,越活越顺溜。前者老婆说,什么升职不升职的,离退只要多活几年,人生就赚了。

人过五十再有精力,也不要跟这3个破事“过不去”,不要招惹这3个“荒唐事”。否则,你过不好下半场人生,余生麻烦不断,越混越差,越过越苦。

【1】别和小人过不去,不做与小人较劲的荒唐事。

人到中年,经历风雨,世事通透,一眼就离退能看出小人的鬼心思。人到中年,就不要年轻气盛了,看透不说破,哈哈一笑,绕道躲开。

人到中年,为什么容易招小人呢?自古以来就有老话,宁欺白头翁不欺少年强。职场小人,包括小人上司、小人同事,喜欢欺负老实巴交的中年人,因为他们知道人到中年万事休,离退欺负了也没有后顾之忧。如果欺负年轻人,害怕他们有一天会爬到小人头上。

不要招惹小人,涉及利益不大,也不要针锋相对,敬而远之,不要吃亏。你跟小人过不去没有必要,因为他和谁都过不去。

但是,也要坚持没事不惹事,来事不怕事,如果离退小人欺人太甚,决不能躲着走、忍着受,要反击就打他个满地找牙。

【2】别和社会过不去,不做与不公现象较劲的荒唐事。

人到中年,越是看得通透,越能发现社会的不平,发现人性的丑恶。年轻人快乐,因为他们没心没肺、看不透社会对他们耍心眼。

人到中年,离退眼里揉不得沙子,看得越明白,心里越生气。更关键的是,年轻奋斗时期,以为是励志鸡汤的东西,一直激励你前进的东西,到了中年全都明白了,都是忽悠你的东西。

社会到处都是不平之事,但你已经失去“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勇气。与其与社会争斗,不如离退与社会和解,放过社会吧。与其自寻烦恼,不如放过自己,因为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3】别和自己过不去,不做与职场同事较劲的荒唐事。

这一茬中年,简直是倒霉催的,人到中年时,却被浪潮拍在沙滩上。积累半生的经验,以前都是财富,现在成了累赘。

以前的职场,离退都说中年人是块宝;现在职场,都说中年是根草。中年危机,焦虑的是职场生涯开始走下坡,家庭压力开始走上坡。

职场中年,主要焦虑是“晋升到头,退休尚早”,浑身有精力有经验,但单位不再用你。看着年轻人,火箭一样的上升,以前瞧不上的年轻下属,离退反身就成了你的上司,不服气、不甘心、不认输。

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了,认清时代趋势,放过自己,就是放下苦恼。跟上司较劲,自己不痛快;跟同事较劲,别人不痛快;跟自己较劲,全家不痛快。

过不去、放不下的根源,还是因为你怀着那点欲望,想升职的焦离退虑年龄问题,想发财的焦虑精力问题。因为有欲望,你只能委曲求全。认清现实,降低欲望,无欲则刚,谁也不尿,活得更加舒坦。

我是四十三岁的中年妇女。是一个职场上的职业经理人。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儿。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我自己。喜欢阅读,注离退意锻炼身体。我有一份自己喜爱的压力很大的工作!年轻时非常努力,因为性格单纯而常年处于吃亏的状态。我奋斗二十多年,现在一一得到回报。坚信努力最重要,还需要一点运气。我对生活很满意,觉得中年是人生最美好的阶段。

我觉得人生中最离退幸运的就是:在你最青春的年纪,你能以最真实的自己坦然面对世界。我却没有,阴郁的童年造就了层层包裹的青春期,一个假我,不敢去追求去爱,因为瞧不起自己,和自己较劲,然后就用这个假我糊涂地恋爱嫁人了,多年之后,于千难万险,鸡毛蒜皮离退之中慢慢找回了最初的自己,可此时已人到中年,孩子让我明白年华一去不复返了。这灵魂此后多半与自己对话,没有追寻灵魂伴侣的必要和可能了。也许在惊鸿一瞥中也曾发现过什么,但无论是火焰还是星光,终究只能留给自己了,是的,晚了,在离退茫茫人海中,在漫漫长夜里,惟有孤独是永恒的。

我39岁了,没家庭,没孩子,持续过着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日子。这两年时常莫名的恐慌,是那种无着无落,哪都不搭着哪的恐慌。从年纪上讲,我怎么样都是中年人了,对感情,对家庭,对孩子,对未来,早就离退没了空中楼阁般的向往。从模样上讲,虽从没刻意保养过,但每结实新朋友,都被认定也就二十多岁。旧同事,旧朋友们总取笑我说那是老外们眼瞎,好吧,那在澳洲的华人小伙伴们也眼瞎吗?争这事儿没意义。我想说的是,我的间歇性恐慌的确来源于离退现象跟本质的不匹配。我可以继续仗剑走天涯,像小女孩那样,眼瞎不瞎的都不会看着有什么不协调,唯一的问题是,我会越来越频繁的突然想起来,哎呀,我都快四十了,怎么就四十了呢,那接下来呢,我是不是很快要更年期了,我是不是那种突然衰离退老而不是逐渐衰老的体质,真连外表看着都像四十的可怎么办,顶着那样的老脸还好意思连蹦带跳,摸爬滚打地仗剑走天涯吗,那老到不好意思发神经,或者我怎么样都好意思发神经,可看到的人都会倒胃口的话,我以后的乐趣在哪?我又没有相离退夫教子的光荣任务。买个养老保险都没有受益人。我最近常跟好朋友说,我不想老,不是神马还有雄心壮志没来得及实现之类的理由,是我真的还没准备好,你试试从二十直接跳到四十是什么感觉。他说老这事儿,没人是准备好了才老的,都逃不了这个规律。呵呵,离退比较刻薄地说,过去的十年里,我还真从他身上看到整个变老的过程了,不讲他准备好了,但起码他是有准备的。也许会被狂喷,可真有不少我这样的人,生活中没有老公孩子这样的参照物,没办法用别人的成长做为自己衰老的见证,离退也没人携手一起面对衰老,也没神经到在脑门上贴个签说我已年近不惑,每天你处的环境,你接触的人都还当你是个小姑娘那样对待,你自己也对这一切习惯至极,然后某个时间点突然想起不对劲,我人到中年了,这种反差,只能带来一种孤独的恐慌,离退身边没人懂,说多了只会当你是在炫耀自己显年轻。

中年人的生活,真的很无趣。

你“不应该”抽烟喝酒打牌,因为你“应该”有个好身体,照顾父母陪伴配偶养育后代。

你“不应该”玩手机玩电脑玩游戏,因为你“应该”洗衣做饭刷碗收拾屋子。

你“不应该”交际离退应酬有朋友,因为你“应该”耳鬓厮磨儿女身边。

你“不应该”在外面卑躬屈膝左右逢源,因为你“应该”在家里浪漫懂得仪式感。

你“不应该”过多顾及工作,可是你“应该”有钱有地位。

你“不应该”调侃自己调侃中年,因为你“应该”对一切心怀感激甘之若饴。

你“不应该”离退觉得生活艰难,你“应该”让每个人都满意。

你“应该”学会孙悟空的招数,分身四人,一个哄父母,一个陪配偶,一个带孩子,一个去工作。可你“不应该”再有一个分身,享受轻松自在惬意宁静。

人到中年,太多不该做还想做的“不应该”,还有更多未必想做却不得不做的“应该”。

离退让我想起了姜文的《狗日的中年》,更让我想起张爱玲的话“中年以后的男人,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他们都只看到了中年男性,而事实上,人到中年,不分性别,都在面对这一切。

好了,洗洗,毕竟,我们“不应该”熬夜,“应该”早点休息。

我 39 岁,离退比我老公大 6 岁。

刚刚,我老公洗完澡出来,我像平常一样,给他擦头发。

他无意识一个动作,让我惊觉他有问题,忍不住动了离婚的念头。


1

何倩茹打开了老公周苏豫的手机,开始翻查他的短信。

苏豫在浴室里洗澡,离退一旁的沙发上,放着他脱下来的深灰的西装,上面隐约还有酒气。

苏豫这一天的短信大约有二十来条,其中大半是来自客户的,翻到第十六条时,倩茹看到了一个最近老常出现的名字:张清露

她问过苏豫,这个张清露是他公司里新来的一个大学生,女的,离退目前在办公室里学着做报关的工作。

前些天,这个张清露只是发一些小格言啊,古诗词啊给苏豫,内容说不上暧昧,但还是让倩茹不舒服,恶狠狠地问过苏豫两次,苏豫轻描淡写地答:小姑娘就爱玩儿这个调调,她群发呢,给谁都发。

当时倩离退茹冷笑两声,没有再问。

而今天,今天这条短信,则开始露骨了。

看看时间,是苏豫刚进家门不久后发的。

倩茹想:你不知道周苏豫每天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吧?

倩茹死死地攥着手机,那硬的边硌得倩茹手心生痛。

她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便把手离退机放回到苏豫的西装口袋。

她坐回到床边,拿出美容杂志,做出看的样子来。

不多一会儿,周苏豫穿着雪白的浴袍走了出来。

湿碌碌的头发软塌塌地覆在前额,很像他九年前的发型,一下子让他年青了许多许多,看上去,他就象个刚刚工作不久的大学生。

离退他这样地年青,仿佛岁月在他身上停驻不前。

也难怪,倩茹想,他还不到三十三。

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

他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像是累了,又像是一个懒洋洋发着赖的孩子。

倩茹不由自主地拿起大毛巾走过去,替他擦拭头发。

苏豫一向不爱用吹风机,离退倩茹慢慢地替他擦着,凑近看,他耳后的肌肤异常细腻。

倩茹鬼使神差一般地吻了上去。

此时的苏豫微微一让。

倩茹马上感觉到了,手下也是一滞。

苏豫掩示地转过头来冲着倩茹说:「今天累得很,睡吧,啊?」

何倩茹睡在周苏豫身边,直到天快亮了也闭不上眼。

离退眼前一次又一次滚过张清露的短信,滚得她心头油煎火燎一般。

早晨七点,苏豫准时醒了。

倩茹刚刚迷糊了一小会儿,朦胧间见苏豫起床披衣,于是问:「今天也要去公司?」

今天是周末。

周苏豫没回头看她,只是说:「嗯。西安那边来了重要客户,人家公离退司是总经理亲自出面,我不去不合适。」

「大约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不准。说完了正事,吃喝玩乐是免不了的。」

倩茹冷笑道:「你一个老总成三陪了。」

苏豫看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他对于倩茹明显的挑衅不予任何反应。

不予反应,意味的并不是退让,也许若干年前是,离退可是现在不是,一定不是。

只是一种不屑,一种蔑视,一种目中无人。

倩茹闭闭眼,忍过心头的那一阵恶气,起床披衣给苏豫做早饭。

苏豫的声音柔和下来:「你不要起来。冰箱里有牛奶,热一下就可以。」

倩茹说:「空腹不能喝牛奶,我从结婚前就一直跟你说。」

离退她是故意提结婚前,为什么不?应该时不时地提,让他时不时地扪心想一想那个时候有好处,倩茹想。

倩茹走向厨房,不提妨在穿衣镜里瞥见一个女人。

身材略显发福,面色青肿,眼泡微突,发髻篷乱。

她忽然意识到,那个女人,就是她自己!

曾经珠圆玉润,皮离退肤好到几可掐出水来的何倩茹,几时变成了这镜中的老女人?

她也不过三十八,还未到三十九!

回头看看周苏豫,为什么他可以早起连脸都未洗,就这样清新俊朗?

倩茹想起张爱玲的话:低到尘埃里。

从外表上来说,何倩茹在如今的周苏豫面前低到了尘埃里,离退但是不能开出花来。

而精神上,何倩茹不会允许自己这样低下去。

他把苦恼带给了自己,磨老了她,于是他得到了可以不屑她的可以蔑视她的理由了。

这一念之间,何倩茹暴怒起来:「走吧走吧!马上走,快点走,你离了这个家就舒坦了!还吃什么早饭?离退外头有的是人,热好了牛奶撕碎了面包等着喂你!」

突来的怒火并没有让周苏豫有半分的慌张,他甚至微笑了一下,说了四个字:「不可理喻。」

周苏豫走了之后,何倩茹补了个觉,睡到快十点,爬起来,收掇一下。

她决定出门去找人商量一下短信的事。

当然离退不是那些全职太太朋友,骨子里,倩茹还是不能把自己与她们等同起来。

也能去找她他们,当初他们对她的婚姻就诸多不满,倩茹从来就不是把话柄送到人嘴边去的傻瓜。

她要去找从前在学校里任职时的好友,方宁颜。然后,想约了方宁颜去另一个好友魏之芸家。

离退她们总会帮她拿一个主意。

关键时候,也只有女人能帮得了女人。

当然,得是没有利害冲突的情况下。

她们就没有利害冲突。

所以,倩茹急匆匆地出了门。

2

何倩茹的好友兼昔日的同事方宁颜,家在师大的教工宿舍楼里。

很普通的公寓,跟倩茹家的近 270 离退平方的跃层住宅是没法比的。

倩茹当年在小学教语文,宁颜教英语,她跟李立平结婚后开始是住在筒子楼里,就是那种一层楼尽头有公共卫生间,家家户户在走道里做饭的楼房。

倩茹去过两次,她记得宁颜对那种房子的痛恨,她曾跟倩茹离退恨恨地说过:「板壁这样薄,完全没有个人空间,放个屁隔壁都知道。」

宁颜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虚荣女子,这点倩茹是了解的,她这样说,也不过因为心中藏着的那一口闷气。

好在,李立平因为在师大人事处工作,算是个小小的初级官僚,赶上了最后一次福利分房,离退分到一小套,买了产权。

倩茹知道,他们还在河西新买了房子,期房,真要住上,还是等些日子。

这当口,正是午饭时间,倩茹在一家象样的饭店里炒了些菜,打包给宁颜带去。有宁颜爱吃的糖醋鱼,新鲜的空心菜,还有孩子爱吃的软炸对虾。

提着几离退个油渍滴零滴落的塑料盒,爬上宁颜家所在的五楼,宁颜正在给孩子喂饭呢。

说是午饭,不过是稀饭与花卷,孩子面前,多了一小碗蛋羹。

倩茹说:「别吃那个了,你不是最讨厌喝稀饭的吗?」

宁颜比倩茹小两岁,眉目间依稀还有少女时代的清丽。

不过,宁颜所离退有的神韵全淹没在一件旧的男士大 T 恤里了,神情里只留下萎顿与焦躁。

宁颜没结婚时曾说过,女人穿男人的衣服,不外乎两种原因:

一,她爱他到骨子里,只恨不得分分秒秒呼吸着存有他气息的空气,是以穿着他的旧衣;

二,不过是出于节俭,省了居家服的钱,离退与爱全无关系。

显然,倩茹知道,宁颜属于后者。

而自己,倒是属于前者,只不过,周苏豫身材清瘦,他的衬衣,倩茹穿来竟有两分紧绷,所以,她没穿过。

倩茹问:「李立平呢?」

宁颜冷笑了一声:「回老家了。跟他家里那几个狗头军师商议着如何盘剥掉我及我离退家的最后一块皮。」

倩茹赫然:「你们……?」

「我们?对!就是你想象中的那回事。真可笑,我们才买了新房子,倒好象还有一辈子的煎熬似的。」

「世界上的夫妻其实都是一样的。」倩茹说,正好将话头引向自己的心事:「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世上还有无快乐美满的夫妻,离退是一个莎士比亚式的难题。」

「你还不足?倩茹,知足吧。」宁颜的声音里有着无限的疲惫:「至少,周苏豫一表人才,至少,他还没有弄几房外室。」

「怕是……也差不多了。」

「什么?」

倩茹慢慢地拨着碗里的米粒,停了一会儿,她不愿老朋友把自己看成是怨妇,她自认还不离退至于落魄成那样。

宁颜居然没有再问,她以前爱听这样的事,不过还好,她很知道分寸,并不八卦。她安静着,依然在给孩子喂饭。

小姑娘吃得极慢,一口菜包在中嘴里,很长很长时间不咽下去,还不能催,一催就哭。

宁颜一边哄她快吃,一边说:「什么?你跟苏豫怎么啦?」

离退何倩茹等到了她想要的说话的由头,于是,她开始一五一十地把短信的事儿讲了一遍。

宁颜沉默了很久。

「对不住倩茹,你刚才说的那事儿……」

「嗯?」

「我想,多半,还是你多虑了。现在的女孩子,与我们那时候不大同了。只要有苏豫自己能把持得住……」

「你想,你离退觉得他能把持得住吗?」何倩茹叹道:「宁颜,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深切地体会到,年青是多么好的一件事。」

宁颜道:「的确,周苏豫还年青,六岁,现在看来,是差得大了些。」

倩茹忽然说:「宁颜,我想去整容。」

「什么?你发什么疯?」

「也不算是疯,现在这种事太普通了。也不离退光是明星做,普通人整容的多得是。」

宁颜看着倩茹,半晌才说:「这种事,再想想吧。切肤割肉之痛,不是不能忍,要看值不值。」

话是没有错,只是,何倩茹想,人生最为难的,不过是拿捏值与不值的分寸。

3

吃完饭,宁颜和倩茹坐在一起,两人离得近,倩茹发现宁颜的离退眼角有细密的鱼尾纹了。

以前的宁颜,可是年复一年地保持着二十岁的面容。

倩茹微微地叹气,伸手替她把垂落下来的一缕头发掖到耳后,说:「我一个人行了,你去洗把脸,舒服一点儿。」

宁颜黯然一笑:「倩茹,洗脸并不能使我的心理状态有一点儿变化。没用的,我也知道,这两年,离退我老得有多快。快得让我绝望。」

倩茹劝道:「不是我说你宁颜,你的性子,多少有些偏激,李立平,也不象你认为的那样不堪。」

宁颜低下头:「我知道呀,也许外人看来,我们,并不算差。李立平在大学,我在小学,有房产,有孩子,各自的家庭也无拖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是,离退骗得了别人,骗不过自己去。我的心,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舒展过。」

她不等倩茹出声安慰,挥挥手在跟前赶一赶,仿佛要赶走一只苍蝇。

倩茹说:「咱们歇一会儿,下午去找之芸吧。」

宁颜摇摇头:「我不去了,累得很,不想动。想趁李立平离退不在家好好休息。他一回来,我的神经马上绷起来,说每一句话都要斟酌半天,听他说话更累,每一句都有几层隐含的意思。」

「去吧。我们打车去。好咱们好久没聚了。」

宁颜微笑:「只怕去了,之芸连坐的地方都要现腾给我们呢。」

「怎么?」

「你不知道?她正大张旗鼓地搞装修呢。」

「哦?」离退倩茹也笑起来:「她终于找到合适的人啦?这么快就决定结婚,买了房子么?都装修了?也不告诉我,你们俩个就瞒着我一个。」

「不是。」宁颜道:「是装她自己的那套小房子,说是好好弄一下,打算住一辈子呢,连家俱电器都准备买全新的,还说以后我离退们再聚会就更舒服了,她留了一个房间打算做成日式踏踏米呢。」

倩茹惊讶道:「怎么?她打算要单身一辈子?」

宁颜点点头:「她是那么说的。」

倩茹说:「这丫头!真是,老天怎么不让她遇到个合适的人呢?再来一个袁胜寒不行吗?」

「再来一个,也不是袁胜寒了。」

倩茹说:「离退那我去看看她吧,好久没有见到她了,你真的不一起去?」

「不去了。」

倩茹临走前期期地问:「宁颜,你说我该不该正面会会周苏豫的那个新欢?」

宁颜正色道:「千万不要。你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冒然行动只会坏事,更伤感情。我总是觉得,苏豫,不象是那种人。」

倩茹的离退声音里有无限的伤感与无奈:「人是会变的宁颜,而且,」她偷眼打量了一下是映在窗玻璃上的那个模糊的中年女人的身影:「我老了宁颜,你说得对,六岁是一个可怕的差距。」

宁颜伸手抱抱倩茹的肩。

从宁颜家出来,倩茹又打车到了魏之芸的家。

普通的小区,离退之芸家在三楼,那是倩茹她们都太熟悉的地方,光线略有些暗,不过布置得很舒服,到处都是厚软的垫子,沙发都是胖而矮的款式,一坐就陷下去,象被人抱住一般,温柔而缠绵。

走进之芸的家,倩茹吓了一跳。

满地堆着装修的木材、瓷砖、石灰、工具,一片狼籍,离退简直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房间面目全非,那些旧而软的熟悉的大厚垫子被甩在地上,蹭得肮脏,那拥抱般的沙发不见了踪影,墙上还没有粉刷,上面的装饰画与照片统统被取下,留下一块块白色的印迹,衬得墙壁格外地老旧苍黄。

魏之芸站在屋中间,离退穿着大大的男式棉布衬衫,头发高高扎起,正在与工人交涉,说着埋线的事儿。

回头看见进来的倩茹,马上招呼她,手忙脚乱地要倒水。倩茹止住她:「你干什么?突然想起来装修房子?」

之芸是个挺拔的女子,也许个子并不十分高,可是因为肩背笔挺,离退显得很高挑,她一向是三个人中最爽朗的一个。

之芸笑着说:「其实说突然也不算突然,前两年一直有这个念头。可是你知道,到底是不死心,又是蹦达了这么两年,终于下决心了。」

倩茹拉她到西面的那间很小的屋里,搬过两张凳子,也不顾得掸掸灰就坐下来。

离退你真准备一个人过一辈子?」

「对啊!」之芸笑着答。

「不是说前些日子有人介绍了一个离婚没孩子的?」

「吹了。」之芸淡淡地答。

跟胜寒分开四年。

这四年里,家里前朋好友没少给她介绍人,她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相亲中渡过了这四年的。

最近的就有两个,一个离退是婶婶女婿的老同学。说起来那也是个可怜人,当年快结婚了,未婚妻突然得了癌症,拖了没三个月,一个花似的女孩子就没了。

第一次见面,那个叫齐敏之的男人提到自己的过往就哭得昏天黑地的,弄得之芸也陪着落了泪。虽然他身上没有一丝一离退毫让之芸认同的地方,但是为着他的这一片深情,之芸微微动了心。毕竟,这年头,这样长情的人不多见了。

两个人于是相处了起来,一开始也还好,无非是吃吃饭,看看电影。

齐敏之第三次约之芸时,提出了个奇怪的要求,他求之芸去美发厅,热情地向她离退推一款新的发型。之芸无可无不可地坐上了椅子,让美发师一点一点修短自己的头发。齐敏之在一旁不断地称赞,弄了四五个小时,之芸一头蓬松丰厚,打着细碎卷子的齐腰长发就打理成了直直的薄削的长短不齐的齐肩发。

之芸也挺喜欢,这发型离退让她看起来年青了好几岁,而且,天渐渐热起来,这发型凉快也好打理些。之芸一回头,看见齐敏之的眼神,染着一种绝望的热烈,仿佛眼中长出了手,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她的脸,诚惶诚恐,无限依恋,之芸心里咯噔一下。

往后,齐敏之常会送她衣物饰品,其离退实与之芸的爱好相去甚远。之芸喜欢粗犷一点,简单的拙朴的东西,可是齐敏之送她的,多半是些细致繁复的东西,之芸也穿戴起来。每当这时,就会看见齐敏之那种热烈的仿佛要把她穿透的目光。偶尔,之芸在约会时穿了自己原先的衣服,齐敏之就离退会一遍一遍地温和而固执地问她,为什么不穿他送的衣服。

之芸不是笨人,越发地觉得其中必有缘故,而且事实证明,她猜得不错。

可是,当她无意中看到齐敏之钱包里藏着的那张照片时,依然浑身发抖,毛骨耸然。一时间,她几乎分不清照片上的人与她自己,离退谁是活人谁已成灰。

她与那照片上的女孩子长得并不象,但是穿戴一个风格,发型也是一样的,刹那间,之芸觉得,那死去的,象是自己,而那照片中的人走了出来,褪色的唇边一个淡笑。

之芸落荒而逃。

之芸后来又遇到一个人。

那人叫陈浩宇,医院的医生。这个男人,离退是这么些年,在袁胜寒之后,唯一一个走进了之芸的心里的人。离异但是没有孩子,介绍人是类思的一位老师,按她的说法,之芸的年纪也不小了,能给条件不错的人填房也是上上之选了,象陈浩宇这样条件的男人,便是想找一个二十来岁的,离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这话多少有点伤人,但之芸细一想,也不无道理。

陈浩宇家势良好,医学世家,本人高大沉稳,学识渊博,爱好历史,说起来如数家珍。之芸自己是教数学的,一直就想找一个通文史的,可以互补。

那些日子,对之芸而言,宛若初恋。

离退她甚至在路过雪中彩影的时候进去打听了一下价钱,那时正在推出一个新的套系,十分划算,并且美幻美伦。

之芸想拍结婚照想了二十年,从她还是个小小姑娘时就盼着那样的一天,没想到会等这么久。

她想,这一次要是真的成了,她得去鸡鸣寺烧香,离退给菩萨贡上一大瓶油,还要捐上一千块的香油钱。

然而,就在半个月前,陈浩宇跟她做了一次深谈。

倩茹问:「他说了什么?之芸,这么好的条件,不容易遇到,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得过且过罢。」

之芸又笑:「说得是,可是这问题还真的挺原则的。」

陈浩宇说,他当了离退太多年的妇科大夫,看见女体已无法有正常男人的冲动了,而他与前一位妻子的婚姻,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破裂的。

他说,之芸,我们可不可以保持一种纯洁的婚姻状态?

之芸不是欲望强烈的人,当然也不是禁欲主义者。

这对一个只有三十六岁的女人而言,离退也太残酷了一点。

但是,没过多久,之芸就听说陈浩宇结婚了。

她才知道,他同时与几个女人相处着。

之芸不知他是否找到了他理想中的圣洁的妻。

之芸并不恨陈浩宇,也不怪他。

她只是灰了心,所以她开始装修房子。

倩茹听完之芸淡淡的叙述,想离退要开口说出的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她的朋友们,活得跟她一样仓皇缭乱,她们帮不了她。

好只得自己想办法。

告别之前,之芸说,再过两个月,我这里弄好了,咱们又可以在一起聚会了,可以谈通宵。

倩茹走了出来,向家的方向步行。

朋友如同林鸟,大难来离退时只得各自纷飞,她想。

但是,朗朗乾坤,哪里来的大难呢?

转念又想,爱情,难道不是一场灾难吗?

4

一九九七年。

在十年前的类思,何倩茹、方宁颜与魏之芸还是挺有点儿名气的。

这名气指的倒不是教学方面。

而是因为她们三个是类思公认的美女。

各有各的美。

同事们说,离退最耀眼的是何倩茹,最有青春活力的是魏之芸,最耐看的是方宁颜。

同时,她们的名气还在于,她们老大却未嫁做人妇。

魏之芸和方宁颜已经二十六了,而何倩茹已经二十八,对于女人来说,真是一个可怕的年龄。

并且,她们三个,都历经无数次的相亲,离退却未见任何成果。

按说,这是非常隐私的事情,可是,小学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地方,男性少,而且那个时候,女孩子都觉得找一个小学男老师做老公难有什么出息?所以,小学里的男孩与女孩子很难有合适的机会遇到合适的人,唯有靠相亲。

离退为其中许多次是学校的同事当的介绍人,事后,难免会在茶余饭后拿出来做做谈资。特别是,有些同事觉得自己介绍的那个人物条件相当地不错,却意外地被拒,她们颇不以为然。

其中以一位姓姚的老师为最甚。

这位大姐年青的时候也相当地挑剔,离退直到三十岁才结婚,不过,据说婚姻十分幸福,所以造成她日后热衷于做媒,给倩茹、宁颜与之芸都介绍过,却都被婉拒了。这让她感到十分挫败,悻悻然的。

女人之间的友情,有时是非常奇怪的,当她们在同一状态下时,是最能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的,一旦离退其中一方脱离了目前的状态,往往会站至完全对立的立场上,并且,她们的尖酸与刻薄往往切中要害。

不过老实说,倩茹、宁颜与之芸也不是惯于作小伏低的人,三个人可称得上才貌双全的,两分傲气是有的。

宁颜比较内向,她的态度就是:不理,她不理人的时候,离退小脸会挂老长,眼光下垂,只从眼角露一点余光,之芸常笑她七情上脸,所以人缘淡薄。

之芸自己比较爽气,哈哈一乐,全不在意。倒显得说闲话的人不地道爱八卦。

倩茹则口角比较凌厉,面念微笑时一句话便堵住了姚老师的嘴:「我正打算向您看齐呢,离退我也混到三十岁,三十岁是个好年纪,也许我跟您一样,真命天子在三十岁时出现。」

暗地里,三人同笑姚老师的眼光真是不怎么样,有一回给宁颜介绍的男孩子,居然是斜眼,宁颜第二天向她提出来,她说:「那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人脾气好就行。」

很多人都说,离退爱情都起缘于一场误会。不过,倩茹后来许多次都会想,就算再错一次,还是希望遇上。

有个周末,何倩茹去了舅舅的公司。

虽然是周末休息日,舅舅还是在忙。

公司不大,生意却不错,做外贸的。原本倩茹的舅舅是外贸公司的业务经理,退下来以后,离退自己跟大儿子一块儿弄了这个公司,靠着以前的客户关系,有声有色地做了起来,着实赚了不少的钱。

倩茹的母亲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是跟着哥哥相依为命长大的,两人的感情厚密得很,舅舅自己有两个儿子,把倩茹疼得象亲生的,倩茹的离退表哥表弟也都宠着她。

倩茹在舅舅的办公室里呆了一会儿,嫌气闷,跟舅舅打了招呼,到外头去透气。

舅舅的公司在十八层。走廊的挑高很低,也不见得透气到哪里,不过视野不错。

走廊的尽头忽然响起脚步声,片刻冲过来一个人。

男人,其实不过是一个男孩,离退实在是年青,白着一张脸,个头不顶高,瘦伶伶的。

男孩子开口问倩茹:「小姐,请问,裕华公司在招人吗?在哪里登记?」

这事儿倩茹是知道的,舅舅的公司的确在招人,不过不是这一周,是上周的事。

倩茹答:「对不住,我们已请到人了,招聘已经结束了。」

男孩儿离退眼巴巴地看着她,表情宛若受惊的小动物。

然后,他咚地一声就倒下了,手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倩茹吓了一大跳,扎着手站了半天才想起来去叫人。

那天,倩茹叫来了楼层的保安,把那男孩抬起来送进了舅舅公司的休息室。

因为是周末,公司只有一两个人在加班,离退休息室是空的,很静。

倩茹叫保安替男孩子解开领口,又请他去药店买来了葡萄糖。

那个男孩,就是周苏豫。

周苏豫睁开眼的时候,看见面前的那个女子。

他脑子还晕乎乎的,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女子递了一杯水过来:「醒了么?把这个喝了。」

周苏豫离退茫然地接过水杯,喝一口,微甜,真是渴着了,咕咚咕咚一气就喝干了。

倩茹看着那男孩子,穿着白衬衫,打着的领带已拿下来,普通的深色西裤,典型的求职时的打扮,非常年青,发型让倩茹想起上初中时同班的男生们。

那个时候,染发的还不多,把头发弄离退得五彩缤纷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大家都热衷于锔得乌黑。这男孩子的头发却有点黄,显见的是营养不良形成的。

周苏豫垂着头,嗫嚅着问:「请问……我好象听您说,招聘结束了?」

倩茹说是。

周苏豫越发地嗑吧起来:「我……我学经济的,其实半年前就……就到处找……找工作了。我……我还是……离退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的……也愿意学习。」

「可是已经找到人了,真不好意思。」

男孩再抬起眼时,又把倩茹吓了一跳。

他的眼眶里全是眼泪,打着转不肯落下来,显得眼睛特别地黑。

「我母亲,糖尿病,好多年了,这几年发展得很严重,昨天又发病,我离退送她去医院……就错过了面试的时间……我找了好几家公司……都不成……」

倩茹想一想,没有作声。

男孩把空杯子递过来,小声地道歉,站了起来。

他的眼睛里的水光已然已经干了,鼻头有点儿红,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倒是笑了一下,转身往外走。

「等一下。你把你的简离退历文凭给我一下。」

男孩颇感意外,还是照做了。

倩茹叫他稍等,进了舅舅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开了门招呼那男孩子进去。

倩茹自己则在门外等着,这种分寸她还是有的,所以舅舅才会格外喜欢她。

过了挺大的功夫,男孩出来了。

倩茹迎上去。

男孩捏着包的一角,离退对着倩茹笑起来。

他的牙不太齐,有一颗斜侧到一边,让他年直去异常地稚气。

这就是何倩茹与周苏豫的初遇。

有点戏剧性,也可以叫狗血。话说回来,古代话本里,可也不少富贵小姐球落难秀才的桥段。没有什么装束,比长初与儒巾更能衬出一离退个男人的柔和与脆弱,而脆弱,有时候,也是一种武器。

在以后的日子里,倩如常常这样想。

5 章

倩茹遇到周苏豫那年已经二十八岁了,不是女人最好的年纪,但是,倩茹长得美。

倩茹有浓密的黑发,雪白的皮肤,明媚的眼睛和丰润的嘴唇,她的身上混合着离退少女与成熟女人的气息,是个吸引人的女子。

如果没有后来再一次的偶遇,周苏豫,这个清瘦苍白的年青男孩子也只会如一部电影或是一本小说中让人难忘、怜爱的角色一样,在倩茹的心里留下一点淡淡的痕迹,日处不过随着生活是诸多的小事离退淹没在记忆里。

可是,老天到底还是给了他们再一次相遇的机会。

倩茹他们教育系统,每年给老师们三百元钱的医疗周转金,等这三百元用完了,再凭各人的工作年限按百分比报销医疗费。

对于许多老师来讲,三百元不够看一次病的,但是,倩茹年轻,离退身体一向结实,一年也不进一次医院,有点儿头疼脑热,感冒发烧的,吃点儿药睡一觉就好,所以,她总是拿这三百元去医完找当医生的学生家长开一些常用的药在家里备着。

这一天,她正好又去医院开药。

忽然后面有人在叫:「小姐,小姐。」

倩茹回头,看见离退了那个年青人。

他抱了一堆药,神情有一点拘谨,微微笑着。

倩茹想起来了,说:「哦,你……你是……」

其实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离退我叫周苏豫。」他依然微笑着,倩茹发现自己很喜欢那种很稚气单纯的笑容,心情没来由地好起来。

「你好!你也来看病?身体哪里不舒服?」

周苏离退豫心里对这个美丽的女子的好感又增加一分,她可爱的脸庞非常有亲和力,她那么有涵养,帮了自己那么大的一个忙,开口却没有问:「你怎么样?新工作还好吧?」她只是说:「身体哪里不舒服。」没有一点挟恩求报的意思。

「不,我没有不舒服,我替我妈拿药的。」

倩茹说:「哦,对了,离退你说过你妈妈身体不好的,记得你好象说是糖尿病的,对吧?」

苏豫意外地点点头,她居然记得他说过的话。

周苏豫说:「你呢?你生病了吗?」

「不是,只是来开点药。我很少生病的。简直象铁人一样呢。」倩茹晃晃手中装着药的塑料袋。

苏豫听倩茹用离退这样轻松的语气来说话,原先的那一点隔膜一下子消失了。

「可不可以,坐一会儿?」

倩茹含笑说:「我们坐到外头花园里去吧,这里的气味不大好。」

两个人在医院附设的小花园水泥长条凳上坐下来。

苏豫说:「还没有问小姐你贵姓呢。」

倩茹说:「我叫何倩茹。」

苏豫又说一遍:「我叫周苏豫。」

两个人象小朋友那样地自我介绍,倩茹觉得很有趣,笑起来:「苏豫?江苏的苏,河南的简称那个豫?」

倩茹眨眨眼睛:「我估且猜一猜,你爸爸是江苏人,妈妈是河南人?」

苏豫说:「实际上,我爸妈都是江苏人,但是爸爸在河南读的书,所以给我离退起了这个名字。」

「你父亲身体还好吧?」倩茹问。

「他不在了。」

「啊,真对不起。」

苏豫摇头:「很多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我十岁,日子久了,我都快记不得他的样子了。对了,」他转了话题:「你在公司的哪个部门,我一直……想找到你,对你说声谢谢,可是,都没有碰见你,又……不太好意思问人。」

倩茹又笑:「离退我不是裕华的人。实际上我是裕华总经理的外甥女。那天我是去找舅舅的。」

倩茹并不是傻瓜,一个小小公司总经理的外甥女,并不是庞大家族企业董事长的千金,没有必要遮掩造作。

「其实我做教师的。」

苏豫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做老师的?真的?」

离退倩茹可爱地转转眼睛:「怎么你觉得教师是庞然怪物吗?」

苏豫红了脸,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告诉你,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想,她真象一个老师。原来你真是老师。」

倩茹也讶道:「真的哦?」

两个人都突然意识到这么说话十分孩子气,都笑起来。

「你教中学?高中?」

「不,小学。类思,听过没有?」

苏豫说:「我的天!」

离退倩茹不解地看着他象个小男生似地摇头晃脑。

「我就是那里毕业的啊!」

「真是小世界啊。」倩茹叹道。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的校长是个中年人,男的,早早地秃了顶,大家都偷偷叫他『地中海。』」

「他已经退休了,『地中海』早成『撒哈拉』了。」

离退苏豫又露出他不太齐整地牙笑了。

「那个……何小姐,我想,改天,可不可以,请你吃饭?我想,好好地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不可能找到这份工作。」

倩茹笑而不答。

苏豫有点儿害羞起来,天知道,他这是第一次主动请女孩子吃饭,以前,上学时,他只顾得打工,离退在学校与医院之间来回地跑,不是没有他喜欢的和喜欢他的女孩子,但是,他从来没有足够的时间,机会与心情。

苏豫有点儿磕磕巴巴起来:「我……现在,我……得回去给我妈打针了。」

倩茹惊讶:「你会打针?」

苏豫点头:「十五岁我就学会了,给妈妈打了好几年了。现在离退手法已经很好。」

倩茹的眼光柔软下来:「那快回去吧。下次见。」

苏豫直到上了车才后悔起来,忘记问那女孩子要电话了。

看样子,她比自己要大一点,是温和明理的好女子,并且,她有一种磊落与宽和的气质。但是,不知道电话,难不成跑到人家单位去约人吃饭吗?

离退苏豫叹气再叹气,他是真的想谢谢她,也是真的想再见到她。

苏豫也没有想到,机会那么快地就又光临到他身上。

那天是端午,公司分了一人发了两百元的苏果购物票,苏豫想着妈妈反正也不能吃粽子,决定买些米与油。付款的时候,他看见了倩茹。

他叫:「何小姐!是你!」

离退声音里的惊喜实在明显。

倩茹也挺高兴:「苏豫。」喊完了才略觉不妥,平时跟宁颜之芸她们喊惯了,也不管合不合适就冲口而出了。

倩茹抿嘴笑而不言。

苏豫手上拎了好多沉东西,整个左肩都被坠得微微倾斜。

可是苏豫还是说:「那天,说离退了想请你吃饭谢你的。」

「现在吗?」倩茹问。

苏豫低头看看手上的东西,又开始有点儿不好意思。倩茹说:「咦,我想起来一个办法。」

他们走到储物柜前,足足占了六个箱位,把两个人买的东西全装了进去。

倩茹理一理手中的存储小票,仔细地收在皮夹里:「看,一下子轻松了,离退只要在晚上十点半以前来取走就行。」

苏豫皱皱鼻子:「真是聪明的法子,就是……我们一下子占了六个位子,不要紧吗?」

「那只能说明我们买的多,对超市的繁荣做出了贡献。哎呀,走啦走啦。」

真是有趣的女孩子,苏豫想。

「你想吃什么?」

倩茹说:「不知道你的离退口味是怎么样的,我很喜欢前面不远那家的兰州牛肉面,很多小冷盘,我每次去都点好多种,翻着花样吃。」倩茹笑嘻嘻地说。

也许,周苏豫对徐倩茹的动心,就在那一瞬间,她是这样体贴地维护着他的自尊,不动声色,但是,有足够的关怀。

苏豫也不矫情了,点点头说:「离退那么请何小姐带路。」

倩茹忽然笑了:「何小姐。」她重复,调皮起来:「你不如叫我何姐姐。」

这下子,连苏豫也淘起来,一本正经地叫:「何姐姐。」

这一顿饭,吃得很愉快,苏豫爱细银丝面,倩茹却偏爱韭叶宽的面,厚厚的浇头,浓香的汤汁,小菜也很好,两个人几离退乎是抢着吃光了那冒尖的一盘凉拌山珍。

倩茹从不节食,她胃口健康,身材很匀称,脸庞红润光洁。

去取东西时,不过八点,倩茹说:「这么多的东西,我们不如合伙打车。」

是苏豫先到的家,临分手前,倩茹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递一包东西给苏豫:「这个送你!」

是一包五芳斋离退的袖珍小粽,一个个只一口大小。

倩茹与苏豫在回去的路上都在想一个问题:原来世上,真有一见钟情这回事。

6

男女之间的状态,不捅破那层窗户纸时最美妙。

周苏豫与何倩茹都是水晶心肝玻璃人,很是明白这一番道理。

同时,他们也各自有离退各自的卑怯。

周苏豫的卑怯来自于何倩茹的美与好,这样一个漂亮的,家庭条件好,工作也不错的女孩子,而他周苏豫只是一个刚刚毕业,一名不文的穷小子,没有存款与房子,只有一个重病的老妈。

而倩茹的卑怯,来自于周苏豫的小。他那样年青,文雅清秀,离退没有什么名牌服饰,就只普通的棉衬衫与仔裤已经够青春够吸引,而自己,整整比他大了六岁。

六岁是什么概念?是一个齐腰高的小孩子!是一段几可称为代沟的距离。

那是一九九八年,王菲约会谢霆峰,正被狗仔队大肆炒作,他们的年龄差距是离退关注的焦点,议论的中心。普通人不太会去考虑姐弟恋。

那一年,在之芸家中,三个人一起看《泰塔尼克》号时,宁颜说:「男女主角真是美,好般配。」

之芸说:「美是肯定的,般配却不见得。露丝看上去可比杰克大着好几岁,如长姐弱弟。」

那时候的倩茹尚能自如地调笑说,离退这种搭配在十年之内会流行开来。

轮到自己头上,却不能不犹豫。

但是,这并不妨碍两个人用一种和缓舒服的方式接触着。

苏豫偶尔会打电话过来,只说几句话,比如,天热,办公室里的空调响得象拖拉机。老板人很好,说是马上要换新机子。可是大家说,离退换掉以后会响念那种声音的,就象小孩子想念去世老祖父的咳嗽声。

比如:今天立夏,今年夏天说是会很热。

有时候,他会跟她说一则听来的笑话,甚至有的时候,就只说一说午饭的菜谱。他象个小孩子,跟喜欢的大人絮絮地说许多许多无关要紧的事情。

离退倩茹听得多说得少,往往隔开好久也会打一个电话给苏豫,但是每一回苏豫的来电都会让倩茹心情好上好几天。苏豫有时也有信来,也是这般的琐事,倩茹一封一封收好,锁起来,自觉少女般幼稚,却甘之若贻。

一日降了暴雨,室外三米之内已不辩景物,离退苏豫打来电话:「倩茹,有没有带伞?」

倩茹道:「带了,我妈妈每天早上会听天气预报。」

苏豫在那一端笑:「那就好。」

倩茹问:「你呢?」

苏豫道:「一样,我妈不爱看电视,却爱听广播,尤其喜欢听天气预报。」

两下里无话,只余窗外霹淋淋的雨声。

倩茹忽然觉得心软得很,说:「苏豫,离退我最喜欢雨夜读书到很晚,你呢?」

苏豫嗯了一声,答:「我不行,有时候……累得很。」声音里突然多了一点委屈,也只是片刻之间。

倩茹想,是啊,他不过二十出头,许多同龄人衣食尚要父母安排操持,可是他却从十来岁就负起照顾母亲的重任。

倩茹说:「饿离退了就吃累了就睡,小小年纪不要搞坏了自己的身体,妈妈也会不安的。」

那边苏豫的声音却又活泼起来:「是啦,何姐姐。」

倩茹暗想:哟,这可坏了。

男女之间,若是调起情来,离情也不远了。

什么时候想起苏豫的话什么时候就笑起来。倩茹的弟弟说:「妈,我姐有点不对劲。」

离退哪里不对劲?」何妈妈问自己儿子。

红鸾星动。」

「顾好你自己!脚踏几只船小心掉河里。」倩茹笑骂弟弟。

何弟弟说:「掉进水里我再爬上另一艘船,河里船多的是。湿淋淋的一付倒霉相,也增两分无助的魅力。」

倩茹边呸他边大笑。

何弟弟面容英俊阳光,十分得女人缘。

离退第一次倩茹与苏豫约出去玩儿,是打着参观新开的一家书吧的幌子。

苏豫骑了辆旧旧的自行车来,一脚踩在地上对着倩茹笑。

他穿着简单的 T 恤与布裤,休闲鞋,都甚为陈旧,不过,跟他清风一般舒缓的气息十分贴服,许多女孩子经过他身边离退时都会回头再看一眼。

苏豫说:「徐姐姐徐姐姐,上来我带你。」

倩茹说:「警察会抓的。」

「不会不会,我们从小街里穿。」

倩茹说:「你带不动我的,我是一个胖子。」

「徐姐姐,你非常匀称。」说完了苏豫脸倒红起来:「我……我带踩三轮车带我妈去看病,我其实,很有劲的。」

倩茹笑着上了车,苏豫说:「离退这个很环保。出发啦!」

倩茹简直止不住自己的笑,她有多少年没有这样被人用自行车带着出去了,父亲一向身体不好,她十一二岁时,他就再也带不动她了,弟弟是疯头疯脑的,他的车,倩茹从不敢坐,舅舅在她小时候常带她出去玩,自从开了公司后,离退他也再没有时间了。而倩茹这个时候已经长成人了。

倩茹的心情很好,在后座上轻快地晃着腿,这个年青的男孩子,总让她有重回少女时代的幻觉。

苏豫骑得轻快稳当,果然只拣小巷走,拐弯的时候,他反手扶住倩茹的手臂,手热纯熟自然,看离退来是习惯了。

他的手隔了衣服滚烫地熨在倩茹的皮肤上。

那一天,他们过得很愉快,并没有太多的交谈,各自拿了喜欢的书读,倩茹请苏豫喝咖啡,苏豫请倩茹吃简餐,如果不是那一通突来的电话,这一天原本该很圆满。

只看了手机上的号码,倩茹就发离退现苏豫的脸色变了,他急急地问:「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好,我马上就顺来,多谢你!」

苏豫告诉倩茹:「我妈在家摔了一跤,现在腿动不了了。邻居在看着,对不起,我得回去。」

倩茹看他的手在发抖,果断地说:「我跟你一块儿去,别骑车子了,车子回头再来拿,我们打车去,快,也安全些。」

离退两个人打车到苏豫家楼下时,倩茹略微犹豫了一下,她这么上去,算什么?

不过何倩茹向来也不是扭捏的人,略一想,也就跟了上去。

邻居告诉周苏豫,他母亲是在卫生间里滑了一下摔倒的,怕是伤了骨头,倩茹帮着苏豫把老太太背上背。

离退那是一位面白有些虚胖的老妇人,浮肿的面孔,依稀可见与苏豫相似的眉眼轮廊。

在这种情形下,苏豫也没有忘了介绍:「妈,这是我的朋友何小姐。」

老太太没有任何反应,倩茹想,她一定很痛。她不断地在呻吟。

也许是错觉,倩茹觉得,老太太看向她的那一瞬间,离退目光非常尖刺,也就是那么一恍,那一线犀利就过去了,老太太别转了脸,趴在儿子的肩头继续呻吟。

老太太的肩背尚比苏豫的宽厚,因为脚伤,她完全使不上劲,所有的重量完全落在苏豫的背上,倩茹很怕苏豫被压得倒下去。

出乎意料地,苏豫走得很稳,而且挺快。离退每走到楼梯拐角处,他总伸出手去在墙上扶一下。他们家住在五楼,等到下到平地,倩茹看到,苏豫的额头上全是汗。

院子里,早就邻居把小三轮推了出来。

到医院一检查,是骨裂,不过看老太太的光景,脸上全是痛苦之极的表情,似乎要离退比实际情况严重得多。

直到住苏豫把妈妈在病房里安顿好,倩茹才向苏豫道别。

苏豫直把她送到医院门口。

过了两天,倩茹不放心,打电话问苏豫情况。苏豫说没什么大事。

他的声音里全是疲惫,倩茹还是不能放心,去医院里找他。

她发现苏豫的神色很萎顿。

离退老太太睡着了,倩茹把苏豫拉到走廊上,坐着说话。

倩茹安慰道:「别担心,医生不是说了不要紧吗,慢慢养着就好。」

苏豫久久不语,倩茹看见他的手不停地在抖,忍不住拍一拍他的手背:「不怕的,苏豫。」

苏豫转过脸来对她笑了一下,把额头贴在交握起支离退在膝盖的双手上。

倩茹觉得不对劲,伸手一摸,才发现苏豫的头上一片火烫。

「你在发烧。」

苏豫说:「一点点,前两天陪床着凉了。」

倩茹拉他起来:「趁着你妈妈在睡,你得去看医生苏豫。」

苏豫的手心也烫得吓人,顺从地跟着倩茹走。

医生说:「这样的热度,是一定要挂水的。」

离退倩茹租了一张躺椅,让苏豫躺得舒服些。

苏豫说:「我妈觉浅,一会儿就要醒。」

倩茹说:「放心,我去守着她。」

苏豫突然伸手拉住她:「别告诉她。」

「好。」倩茹答应了要走。

然而苏豫并没有放手,反而磨索着倩茹的手指,好一会儿手松开,说:「多谢。」

老太太醒来的时候发离退现病房里的倩茹,非常地诧异,开口便问苏豫呢。

正常情况 就是完全的笑话


我回忆自己的人生 我说有我父亲造成的恶果 我媳妇把我一顿骂 窝囊废 你爸死了 你赖谁去

我只能说 说的太有道理了


为何我能拽拽的活到今天 好奇怪

我认识那些人 我想 离退好多都认为 我怎么没死 没天理

太逗了


我没做什么伤害别人的事 这句话笑死我了

因为我弱?好像很好欺负 表现在 从小这帮人就认为我该死 因为 该赢不赢


这很可爱吗

无数年前就有人 聪明的对我说 可爱过头就是蠢

在事实里 我就是傻的


不成功 离退会有人看的起我 ?

好奇怪啊

过了今年就整 40 岁了,岁月是一点一点流逝的,身边的人也是和你一起变老的,当每天和同龄人打交道的时候还没什么太大的感受,但是一旦和年轻人接触的时候就明显感受到自己老了。

四年前面试的时候,一个HR对我说,你今年 35 了,离退如果你来我们这里工作,这可能就会是你的最后一份工作了,我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到了,跳不起槽的年纪了。

去年我自己开公司,组建团队,找来了,我以前的旧下属,他是90年的,他从毕业就跟着我,我一直觉得他还是小孩儿,直到去年其离退他同事也陆续加入后,我才发现他已经成了那些同事口中的大叔了,而我已经是大叔的大叔了。

每次组织活动,我都不敢提建议,我们这些80后活动,不是唱歌就是温泉,现在我才发现这些活动已经是老年活动了,年轻人都不爱参加了。

现在招人,来面试的都是97、98年的了,离退他们比我儿子才大 10 岁,如果生活中看到他们,他们一定得叫我叔叔了,而他们有的父母才74年,比我孩子同学的家长还要小,也许再过几年,我就能招到 08 年的人了,那就真和我儿子是同龄人了。

最近我老婆住院,我们同病房的 74 年大姐已离退经当了姥姥了。

40 岁,咱们国家平均寿命不到 80 岁,也就意味着我已经走过大半辈子了。

不过换到另一些场景,我似乎又还很年轻。

我 25 岁要的小孩,算是比较早的了,我孩子同学的家长很多都是 72、74 年的,每次参加亲子活动,我都是爸爸们里最年轻、最有活力的。

离退我早上喜欢晨跑,每天晨跑的动力之一就是路过小公园的时候,晨练的大爷大妈会亲切的称呼我为 小伙子。

看着医院里住院的很多病人,身体佝偻、气若游丝,我觉得我还年轻,我还正直壮年。

如果按照世界卫生组织的年龄线,我还不到44岁,我还是青年人。

这样想想,离退其实我还很年轻。

所以,加油吧! 80 后,人生的马拉松我们才过了半程,我们还没有发力呢。

手里捏着一把岁月,内心却是此间少年。

人到中年,越来越感觉时间的宝贵。

不会再像年轻时那样,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音乐游玩、八卦新闻、无聊影视上,离退阅读内容都会有所选择,无意义的朋友圈、群消息一并略去。

家里老人的身体、孩子的学习,单位上竞争压力人际关系,身体上日渐疲惫精力不济……

有太多的责任需要担当,做不完的事,操不完的心,还不一定能面面俱到皆大欢喜。

所以,学会了妥协、降低期望,平安最好,离退平凡又有何妨?

越来越喜欢小鲜肉。

办了健身私教,可以有一个小时和小鲜肉教练的独处时间。办了养发卡,长的很可爱的00后小奶狗为我洗头发,做头疗。

并不是要和他们发生什么,只是单纯地喜欢看到这些年轻的脸和身体。

而二十离退岁和三十岁时迷恋成熟的大叔。

开始理解那些包二奶,养小三的男人。看《红楼梦》《金瓶梅》,里面描写男人在一起吃肉喝酒,逛窑子,看跳舞,唱戏,理解了,明白了,有点羡慕那些男人。

立冬未至,秋意正浓

就有同事拿起油腻的保温杯泡着肥硕的枸杞

一有感离退触便撩起往事,徐徐道来

当风再起时,他也不再是那个短发少年

他已成别人父辈,过着以前自己觉得庸碌的生活


今年“中年人”成了社交调侃的热词

从保温杯到时下的油腻

其实看到冯唐写的《如何避免成为一个油腻的中年猥琐男

我蛮意外,毕竟离退印象里冯唐文字里一直充斥着自命风流的气息

那个胯下有猛兽

建议要尽量找机会大面积地皮肤接触其他人类的中年男人

说起教来还真有理有据

不过到有点贼喊捉贼的嫌疑

我不喜欢冯唐但也不是冯黑

倒是觉得冯唐的有些作品读起来也蛮有趣


离退但有时我在读冯唐的散文杂文时,总觉得自己太老气

尤其这段时间,像是在步入中年的最后一个阶段

暂时失去了表达的欲望

10月份的31天里我只就更新了3次

似乎连找女孩聊天的频率也大大下降

于是我十分惶恐的反省,我是不是提前离退步入了中年

我赶紧对照身边开始步入中年的同事发现我的中年倾向性不大

或许就如别人说的,你尚缺一场失望才中年


公司有一位同事,2006年来到这个城市

在一家公司做业务,做事踏实上进,业绩不错,收入也还行

按他的说法那时候年少轻狂,喜离退欢追求速度与激情

于是买车改装,跟朋友玩车

还经常在论坛发表自己对改装车的一些看法

是一个追求个性和能折腾的小伙


有一次我坐他的车出去,是一台MPV(多用途汽车)

一上车一股鱼饲料的味道

车上的东西乱七八糟,副驾上放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离退他的副驾一般不坐人,我坐在后面

看到驾驶座跟副驾座位后面袋子上放满了儿童的光盘

有儿童通话故事的、有萨克斯教学等等

还有就是一份医院病历袋,上面的男性名字跟他同性,应该是他爸

车尾箱都是一些渔具、还有一些钓鱼用的箱子


离退这跟我听闻的那个年轻的时候玩车的不羁少年似乎对不上

首先玩车的基本不会买一台mpv开

车上乱七八糟,别说没有内饰的感觉

只能说的确是只是代步工具

他居然还喜欢上了钓鱼

小孩的光盘、老爸的病历、适合老年人的钓鱼运动

车的离退整不整洁已经没有要求,方便就好

我意识到开着车的这个男人已经步入他的中年

不管他以前玩不玩改装车、对车型和内饰要求多高

不管多么喜欢刺激

都不影响他很好的适应他的中年生活


后来跟他一起出去工作的次数多了,他也常跟我聊起往事、拉拉家常

离退他说前几年有一次下雨开车待着老婆出去

由于下雨车不多,他开得很快

结果在转弯的地方,对面有一辆货车驶来

结果碰擦而过,货车侧翻在路边

他则撞到路栏上,车头烂了一半


他说,看到货车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要完了

所幸离退人没什么大碍

他老婆下车后站在那里哭了起来

这一次车祸又给了生猛地把他锤醒

而在这之前

他爸中风,之后行动不便且开始有点痴呆

他开始意识到他的生活已经不一样了

于是他决定把车修好后,就卖了

后来买台MPV

方便他接送老爸,因为mpv是离退滑动门比传统敞开车门空间大很多

也再没有玩车了

再后来为了方面照顾老爸和家人

他决定辞职,两口子开了一家餐饮店

一开始生意还满火爆

但这两年经济不景气,加上竞争大,勉强维持

在一些老朋友的游说下他又重新出来工作


当他以为离退生活又会慢慢好起来的时候

生活再次给他生猛的一锤

今年年中他妈妈查出癌症

出检验结果那天,我们打电话给他解情况

他带着哭腔、几欲哽咽地告诉我们癌细胞已经扩散

听到这个男人在哭,我们明白生活这一锤重重的打在了他心上


如今离退他一个礼拜中有一天会去医院陪母亲

半天陪女儿出去玩,然后留半天给自己去钓鱼

有时下班早,他便去接女儿放学

有一次看他发朋友圈说:“今天可以接女儿放学,她很开心”

配图上一群穿着统一校服的小学生走出校门口

我再一次意识到这个离退男人真的步入他的中年了

他车上很乱,外面也很脏

他说自己连把车开去洗车店都觉得没时间

但并不觉得这个中年男人油腻


对照着他

我发现自己还没有到中年

很多人都没有到中年

不是因为年龄的问题

而是你尚缺一场失望才中年

他们目离退光里没有海,连理想也难起波澜

生活没有识破的,你该识破


说说我自己吧。我,40岁,女,全职主妇1年,半主妇3年。

1、40岁,是一个连自己都不喜欢不想接受的数字。身边的年轻人自然开始把你分类,很多活动不再邀请你。不管你心理年龄多么年轻,不管你外貌看离退起来多么精神,中年这顶帽子,已经稳稳戴在你的头上。你发现,真的像有堵墙一样,你被拦在青春之外了!对,不太甘心!

2、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不管你多么注意保养,多么注意健康,你的眼神不再明亮,你的身姿再难轻盈。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衰败气息(参离退见保养得当的明星,再怎么也比不上20岁的小鲜肉),那是一种精气神的消散。对食物的热情在降低,对环境的变化变的敏感。

3、身材看起来还是苗条,其实肌肉已经松弛,穿衣必须讲究。行动必须沉着,不然就会沦为笑柄。行为必须稳妥,生活经不起动荡。

4、思离退想行为系统渐趋完善,可以叫成熟,也可以称为僵化。不再执着于交朋结友,变得随遇而安,淡然泰然。喜欢气息相通的人事物,不再纠结事物的来来去去。变得易感,喜欢回忆,学会了原谅,学会了欣赏,学会了放下。不再执着于目标,更注重自身修养,明白了“离退每天一小步最终一大步”的道理,学会了活在当下。

5、一般的消遣读物再也提不起兴趣,喜欢有深度的东西。总是带着观察的眼光行走,不再只从表面判断事物,总是试图了解背后的原因。思考为什么是我常做的事情。

6、经济基础基本建立,上有老下有小,离退生活看似稳定却经不起风浪。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循规蹈矩。时常感到无奈无趣无力,责任像座山压在身上,有种为责任而活的沉重感。

总结一下:带着不甘心,藏着遗憾,40岁的人为责任而活!在责任之外,40岁的人既有20岁的热情,也有60岁的通达,我们是最好的年龄,离退也是最尴尬的年龄,既痛苦又痛快!

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别骂小孩顽皮无知,也别抱怨长辈麻烦固执。人生的每一个阶段,每个人都得经历,你对长辈的所作所为,其实是对小孩的一种示范,教育小孩将来怎样待你。

皮肤变黄了,脸上长斑了,离退皱纹变多了,头发变白了,腰变粗了 ,小肚子变大了,脾气变差了,笑声变少了,记忆变差了,生活变无聊了.……

老公只给儿子打个电话,说要出差,就关机失联几天。

我去找婆婆问,要不要报警。

婆婆也不急,只说:

「我儿子就你这一个媳妇,我活着,就不会变。」


1

生日刚过,离退张春梅遇到两件事。

一件好事,一件坏事。

好事是。她升职了,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她成为了杂志社的副主编,还是常务的。

其实这位子早都该她的,只是过去,她不争不抢,无欲无求,一门心思扑在家庭上,照顾婆婆,辅佐丈夫,教育儿子。当官,她不感兴趣。

现在不同。四十多岁,离退孩子刚签了保送,本校硕博连读,扎根西部某高校重点学科重点实验室,丈夫事业有成,是大学教授,学术带头人,刚聘了博导,在圈内小有名气,主研究「加密」,是个人才。

她作为倪伟强的夫人,是有点骄傲的。也只有到了这个年纪,春梅才能安心「当官」—— 离退一切顺理成章,伟强的成功,对她的事业也是加持。做个副职,混到老,责任不用担多少,面子好看,春梅觉得很满足。

任命刚宣布,科室的同事们就要求她请客。春梅也大大方方请了。

饭桌上,同事小王打趣,「哎呀,啥时候才能像春梅姐这样,花离退钱不看数字。」

同事小胡接话,「跟春梅姐怎么比,人家是功德圆满,我们是负资产,怎么也赶不上。」

春梅笑而不语,她是赶上了好时代,有房有车有存款,经济上她没有担忧过,她是年轻人羡慕的对象,事业有成,家庭和睦,人也还不算老,上头只有一个婆婆,身体健康,性格开朗,离退婆媳俩相处和睦。

按说她最有资格享受人生。可是,春梅不快乐。

每天早晨一醒来,她总有点「如临大敌」之感,她觉得生活冗长、麻烦,没有希望,她把生活当成困难,而不是一次有趣的冒险。

她时不时觉得情绪低落,但却找不到人排解。

跟伟强没法说,离退他看上去春风得意,正活得有滋味。

跟儿子斯楠也没法说,她不想把负能量带给儿子——他还是孩子,正在学习,五年之内的目标是拿下博士学位,成为「准科学家」。

跟老太太更没法说——老太太的口头禅是,「我都满足得很!」老太太的生活目标很简单,离退就是吃好睡好,大便正常,并无其他要求。老太太强调,「不是人人最后都是瘫在床上要人端屎倒尿」,她现在快八十了,还能自己做点小饭,给春梅搭把手。

只有春梅是郁闷的。

终于,这郁闷迎来了小高峰,一下把她打蒙了。

坏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她的例假,离退毫无预警地,停了。

去医院瞧,医生给开了点药,告诉她,妇女停经属于正常现象,让她不要慌张。

正常吗?老天!她才多大啊!

人人都觉得她幸福,可例假却毫不留情拆她的台,不告而别。这算什么?一个警告?是年龄发给她的生死牌?

年轻的时候,春梅嫌例假麻烦,离退有一次还染红了她的白裤子,让她在外人面前出了丑。

可上了年纪,她逐渐意识到,例假是上天给予女人的勋章,一个不流血的女人,基本等于退出了生活的战场。河流干了,河床裸露,从此她成为中性人。不男不女,被剥夺了生育权,雌激素水平下降,离退伟强更有理由对她视而不见。

他们将成为一对社会学意义上的夫妻,而不是生物学上意义上的。

糟透了!悲哀!妈的!我老了吗?春梅想哭。

她把这不快乐的根源归咎于伟强对自己的忽视。夫妻生活,几乎没有,关心,面上的关心,他们缺少推心置腹,多半是心照不宣,离退张春梅严重怀疑丈夫和他招的第一个博士——现在在所里从事博士后研究,等于是伟强的同事——周琴,有故事。

不过,春梅有涵养,也知道其中深浅,她一没点破,二不过问,静观其变,只是有一次在婆婆面前流露过失落,含沙射影提了。

婆婆送她两句话。

一句是,「年龄到了」。

另一句是,「离退老二就你就你这一个媳妇,我活着,就不会变」。

等于给她吃定心丸。她生了儿子斯楠,给倪家传了后,正宫位子稳坐,而且这么多年,她说的做的,老太太不是没数。没有功劳有苦劳。

伟强是大孝子,知道老妈的态度,所以就算玩,也有分寸,离退逢年过节从来都顾面场,没陪博士后去。

只有一回情人节,春梅闻到一点不一样的香水味。伟强很少喷香水,不过那个情人节,他香水喷得格外浓重。

动动鼻子,春梅一下就分辨出来,有两种味道。他重喷香水,只不过是为掩盖另一种味道——犯离退罪事实罢了。

春梅当然没点破,只是那天,伟强竟然主动要求交公粮。春梅半推半就,一晚上来了两次——他吃了药,特别勇猛。

结束过后,还支着头问,「舒服么。」

春梅说舒服。

不舒服也得说舒服。男人觉得亏欠你才这样,她还得顾大面场。

她和伟强的婚姻框架得保留,离退他们还是社会上的人物,女从文男做理,一对令人羡慕的夫妻。春梅告诉自己,只能这样了,他不点破,还顾着家,她最好的应对,就是睁只眼闭只眼,有老人,有孩子,有名份,有生活,得了。

现在升副主任,再弄点事业——她没想到自己到这岁数还能在事业离退上奋起直追。她或许也能像三妹倪伟贞那样,写点东西,满足一下自我价值实现的需求。还想怎么样?还能怎么样?春梅突不出去,也不想突。维持现状,熬到退休就行。

吃完中午这顿,晚上还得忙,儿子从学校回来,这是他硕博连读确定后第一次「返乡」,虽然离退只做短暂停留,春梅认为,摆一桌是有必要的。

进了包间,伟民、二琥两口子已经到了。

倪伟民是伟强大哥,厨师,过去在国营饭店工作,店子倒闭后,他出来干了几年,后身体不好,便退休在家,去年儿子倪俊结婚,他也正式办了退休手续。用他自己的话说,任务完成了。

离退大嫂吴二琥自称祖上是富户,但家道中落,她过去在国营食品厂营业部做营业员,改制后,退了下来,退休前在商场打工。退休后,生活的主要内容是打麻将。

春梅对哥哥嫂子向来尊重,当他们是统战对象,她和伟强的婚姻要维持,哥嫂的舆论离退支持也很重要。

春梅进门,找服务员问了菜,才脱衣服放包,倪伟民打了招呼,出去抽烟,春梅坐下来,二琥倒上茶,妯娌俩说闲话。

「忙啊。」春梅笑着。

「闲得屁不通!」二琥说。

「养精蓄锐,再过过有的忙。」春梅含蓄地说。

这可点到了二琥痛处。

「忙什么,」她放下茶杯,忽然小声,「离退我都怕我儿媳妇没那功能,两年了,一点动静没有。」

「总得有个过程。」

二琥叹,「小梅,以后你也做婆婆,这里头的难,大了去!说话做事,轻了不行重了不行,一个屋檐住着,说句不好听的,我老了,儿媳妇真敢虐待我。」

春梅笑说:「将心比心,咱们不都是儿媳妇,对妈,离退不照样很好。」

二琥叹:「现在的儿媳妇跟过去能比?」她留半句没说,她对儿子倪俊没信心。从小看到大,倪俊不啃老已是万岁。

二琥又埋怨,「妈也是,现成的房子……」她点到为止,不往下说。

二琥每每放话给春梅,希望她转达给老太太,可春梅从来不中计。

家里一套小房,离退给老三倪伟贞了,她是老姑娘,快四十了,至今未嫁。顶替了老爹的工作(银行系统),又顶了老妈的房子,二琥和伟民怀疑,早过户了。他们是长子长孙也别想。

二琥看不上伟贞,觉得她总拿着知识分子的劲儿,因此,她更捧春梅。

离退什么时候上电视呀?」二琥离退总这么问伟贞。

伟贞做编剧,出来十年,编过什么,谁也不清楚。

背地里,二琥总是嘲讽伟民,「你们家的人,全是闭着眼睛放屁!」

伟民反驳,「你有能耐?没见你赚三个两个。」

二琥恨,「儿子是你生的?老三婚不结孩不生,没公公没婆婆,写婆媳剧?」

伟民护三妹,「那是艺术。」

离退二琥可不管什么艺术,她落在烟火里,生儿育女,摔摔打打过日子。

倪俊当初要找刘红艳——一个外地女孩,二琥死不同意,谈了多少轮,后来倪俊绝食——以死相逼,家长们只能举手投降。

不过二琥希望红艳早点生孩子,她好抱孙子,转移注意力。可红艳肚子一直「不争气」,恨人。

伟贞到了,离退搀着老太太——她闲,去接的妈。披个披肩,波西米亚的样子。

二琥看着别扭,招呼了一下,去厕所了。

老太太坐大椅子上,两手搭在扶手上,一尊佛似的。

春梅给倒了茶,跟伟贞说话。

这些年,老太太绝大部分时间,是跟春梅和伟强过,伟贞单身,离退也不能带妈。她自己还需要人照顾,老太太跟过她,不舒服。老大那困难,老太太也不愿意添麻烦,偶尔去住住,不是便秘就失眠,紧赶慢赶接回来,立刻好了。

春梅问伟贞创作情况。

伟贞叹,在弄个项目,快了。

春梅不往下问。人艰不拆。

她永远快了。什么时候结婚,快了,什么时候上映,快了,什么时候发财,快了,她的人生永远在快了的路上,徘徊不前,硬生生被拖成中年少女。

二琥从厕所出来,踱过去照例问了几句斯楠学习的情况,再夸夸,又转回头问伟贞,上次那人见了没有。是她介绍的相亲对象。

「见了,不行。」离退伟贞面无表情,给了明确答案。

伟贞知道大嫂想打发她出门。离退老大两口子盯着房子。

二琥讨了没趣,坐到大桌去,研究菜单。

春梅这才问:「周琴最近怎么样。」

问得很露骨了。

伟贞知道周琴跟二哥关系近,她怀疑有故事,但不能细问,于情于理,她都要维护伟强。

离退好像要出国。」她说实话,意思让春梅放心。

春梅这才解释,「我就说,你哥现在所里,留不住人,前几天他还念叨,说再招人不容易。」

春梅巴不得周琴出国,这话不能问伟强,只好拐着弯问老三。

二琥凑到老太太跟前,想提提房子的事。老太太闭上眼,好像睡着了。离退二琥无从下口,气憋在心里。

老太太现在就这样,只听自己想听的,只看自己想看的。春梅侧面看着,发笑。

这个问题上,老太太一视同仁,伟民穷,她认为穷就穷过,伟强外头有故事,她认为不过分就行,伟贞不结婚,她认为平平安安就好。她很容易满足,很容易妥协,离退年轻时候是暴脾气,现在活成了「贾母」。

春梅认为,她也在经历这种变化。但有两点,她一定不会妥协。

首先是不离婚,不光为了自己,也为了儿子,为了儿子的前途、未来,单亲家庭的孩子,将来找对象要受歧视。不行。

其次,儿子不能下找。暑假期间,他离退在网上玩游戏认识一个北方某县里的女孩,在廊坊读戏剧影视文学的,一听就是个妖精。斯楠要去见面。春梅硬生生打散。开什么玩笑,儿子以后要作科学家的!找个戏剧影视文学的?!

春梅正色,「楠楠,你要去可以,不要给妈妈添麻烦,妈妈不想跟那样的离退家庭做亲家!」

斯楠躲在被窝里哭了几夜,终于,放弃。

春梅获胜,初恋总是痛苦的,她认为儿子能挺过去,长大了会明白妈妈的苦心。

红艳和倪俊到了。红艳坐到老太太跟前,搀着,这个家,她跟老太太最亲,原因很简单,在老太太眼里,众生平等,老太太不嫌她离退是小城市来的,不催她生孩子,不说她上进心太强,还时不时问候问候她妈庆芬。老太太是菩萨。

人到齐,上座。春梅对儿子,「楠楠,给你爸打个电话。」伟强迟到了,大人物都这样。倪斯楠收了手机,头一抬,「他出差。」

出差?春梅头大,怎么没听他说。

伟民也在旁边道:「离退是说出差几天。」

春梅憋气,过去出差,总打个招呼,这回算什么。

「对对,都忙忘了。」春梅安排落座,又叫服务员。

没有伟强,一顿饭吃得沉闷。

春梅带了红酒,给伟强和倪俊的。红艳也满了一杯。二琥立刻阻拦,「不行不行,特殊时期。」又是要孩子的事。红艳只好说不喝,让给二琥。

离退老太太要了一杯。春梅劝,「妈,行么。」老太太说满上。连喝两杯。

这顿饭主角是斯楠。伟贞当场给钱,算庆祝侄离退子硕博连读的奖励。二琥不想给,也没带钱,伟贞给了,她不好意思,只好拍打伟民,让他给。倪伟民有带现金的习惯。他掏出钱来,数了五张,递给斯楠。斯楠不要。「拿着!」伟民豪气,离退越穷越要面子。他是家里老大。春梅说让拿。斯楠收了。

老太太笑呵呵地,「好好读书!」算最后总结。

很快,吃到最后,上了主食,是大丰收。

二琥拿勺子抄了点花生,对红艳,「这个你多吃。」一桌子人都看着红艳。二琥伸手又捏了两个红枣,离退放进红艳的碗里。

「配齐了!」她笑。

早(枣)生贵子。

红艳不动。

二琥盯着,「吃啊,吃。」

红艳只好屈辱地往嘴里放。像服毒。

倪俊看不下去,「妈,行了,还管人吃喝。」


2

聚餐本来高高兴兴地,可晚上回去,除了老太太依旧酣睡,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春梅给伟强打电话,无法接通,发短信,没有回复。离退这是过去几十年来都不曾发生过的情况。出差了?去哪里?做什么?一概不知。

春梅问斯楠,斯楠说,老爸电话打来的时候正在机场。至于去哪,干什么,不清楚。他只说出去几天。春梅往下推理,出去几天。出去,又是飞机,应该是出国了。难道离退是参加了国家保密的项目,谁都不能说。可那也应该打招呼。何必做得那么突兀。

或者是跟情人幽会去了?过去也是有借口,否则不怕她追过去?现在连借口都不想找了。

张春梅越想越觉得危险,躺在床上,心神不宁,她想用看书调整情绪,却一眼扫到书架上那本《失乐园》。

糟糕。

离退她突然想到一个最坏的答案:倪伟强跟情人私奔了。

有过这种新闻,某投资业大佬跟情人私奔。可这事发生在身边,发生在自己家里,春梅万分震惊。

最近不是没有蛛丝马迹,伟强状态不佳,起床困难,神色疲倦,难道是生病了?有病治病,离退也没必要人间蒸发。

而且,他有什么理由对生活不满?事业有成,妻子贤淑,还包容他外面有情人,红旗不倒,彩旗飘飘,还不满足?得寸进尺!

但同时意识到,可能正是自己过去的纵容,终于养虎为患。

不行,必须采取行动。张春梅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离退凌晨三点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红艳同样睡不着。睡不着就折腾倪俊。

她跟倪俊,自由恋爱,要结婚时轰轰烈烈,结婚之后平淡如苦水。结婚前没谈好的问题,结婚后爆发出来。

倪家希望红艳早点生孩子。红艳不是不爱孩子,她在幼儿园企业工作,每天都离退能见到大量孩子。

只是,生了孩子,等于放弃事业,放弃各种加班、兼职赚钱的机会,等于自断可能性——靠自己买房无望。因此,她希望公婆能给个首付。算做补偿。

面对房子,她有焦虑,她不光是为自己:为孩子,她希望有独立住房,让孩子有自由成长的空间,脱离退离爷爷奶奶的「坏的影响」;为老妈,她更要有独立住房,为了培养她,老妈嫁了两次,第二任继父如今身体一般,一旦闭眼,她有责任把老妈接到跟前赡养。那么,来了,住哪?房子是刚需的刚需。

「有意思么,同一个问题反复说。」红艳跟倪俊抱怨。

「也是为了我们好。」

离退是我不生吗?怎么不查查是不是自己儿子精子不行。」红艳一说起来没完,「我能凑合,孩子需要空间,我们需要自己的生活,老跟父母挤一块,什么时候长大。」

「慢慢来。」

「说真的,你去跟爸妈说说,首付能几个钱。」

「回头说。」倪俊打太极。

红艳着急,「不是为我,是为他们离退儿子他们孙子!」她就不提是为自己妈。

那边屋,床上,二琥侧着耳朵,倾听,然后用腿碰了伟民一下。

「吵起来了?」她说。

「睡吧。」

「你什么意思?」二琥扭老倪耳朵。

「没意思。」

「我可跟你说,要妥协投降,用你自己的钱割地赔款,我的,一分别想动,都是养老钱!生病害灾,能指望离退他们往外掏?勤等死。」

倪伟民不做声。作为家里的老大,他有点过于内向。儿子的婚房,他考虑过,买,但终于没出手。不仅仅是舍不得钱,更是舍不得儿子。这么多年,老婆在整天在外打麻将,不沾家,就一个儿子贴心,买了房,搬走,他孤家寡人,难受。宁愿挤一挤。

离退二琥继续念叨,「没过门的时候哭爹喊娘,图咱们本地户口本地人家,过了门要这要那,」

说着,二琥转换攻击对象,「老三也是,死不出门,摆明了硬吃那房。妈太偏心!儿子孙子不给,给女儿!也没见她伺候一天。」

老倪护短,「少说两句。」

二琥愈发来劲,「都是事实。」

「你伺候妈几天?」老倪反攻。

二琥冷笑,「离退你要有老二那本事,我伺候妈伺候你伺候的全家十八代都没问题。我不管,以后老了,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老倪道:「儿子管我。」

二琥哈哈一笑,「做你的春秋大梦,还儿子,你怎么不说孙子?眼珠子都不行还眼眶子!也就我,穷不嫌离退富不想死跟,对我好点!」二琥拧老倪胳膊上的细肉。他疼得嗷叫。

红艳在那边屋听到,对倪俊打趣,「感情真好。」

倪俊发窘。

红艳又笑道:「嫌我不利索,不会自己生一个吧。」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倪俊,「恭喜你啊,儿子没来,先来个弟弟。」

伟贞对嫂子春梅两个谎。

哦,头一个不算。离退充其量是隐瞒事实。二哥伟强「出去」前,给她也打了个电话,说让她多照顾妈,他出去几天。伟贞着急,「二哥,没事吧。」伟强说了句没事就说要上飞机,挂了。这个情况,她没向嫂子反应。

第二个是,她最近见过周琴一次,同学毕业十五周年聚会。而且马上还要见。离退伟贞一个铁杆闺蜜生二胎,周琴也来。

刚进门,她一眼就看到她。

周琴底子好,瓜子脸,身材窈窕,气质出众,站在人堆里,扎眼。伟贞认为这归功于她一直单身。不过,也分人,伟贞也单身,却胖胖圆圆。

周琴更善于自我管理。身材是这样,事业更是这样。

离退伟贞可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周琴不允许自己这样,大学毕业,工作一段,又去考硕,再考博,再博士后。当伟贞得知周琴当了自己二哥的第一个博士,她也吓了一跳。真是全凭本事啊!一点关系路子没找,这二年,周琴对伟强的帮助很大,尤其是事业上。

不过,一到见面,离退周琴和伟贞心照不宣地,都不提伟强。后来知道两个人有故事,伟贞更是封口。她同情春梅,但又觉得周琴实在是凭实力,这样的女人,天天接触,哪个男人不动心。

伟贞同样倾佩大哥,能把家里家外,事业感情摆得那么平,这才叫成功人士。伟贞对周琴,离退还有点同为单身的惺惺相惜。虽然周琴有情人,她没有,可名义上一样,在同学群里,尤其是女同学小圈子里,她和周琴是最后两个单身的人。

伟贞对周琴点了个头,两个人站在病床前,靠后,床沿上还有其他「妇女」。大家都在听产妇讲述惊心动离退魄的生育故事。无非是,这是她最后几颗卵子啦,生的时候等于走过鬼门关啦,做妈妈多不容易多幸福啦——二胎是个男孩,产妇凑成一对好字,人生圆满。

伟贞不是没恋爱过,那时候她还没入行,写了个本子,被杜正阳看中,两个人有了第一次合作,灵魂相投,有了火花。离退那时候伟贞燃烧到觉得自己可以为正阳去死。

可是,当她得知杜正阳有妻子有家庭,她没有勇气再迈一步。杜正阳说:「跟我走。」倪伟贞退缩了。

可是,奇怪的是,分手过后,伟贞在情感上却一直出于休眠状态,她还在等他。潜意识里。她在等他跟老婆分手,离退成为自由人,重燃爱火。

可惜,十几年过去,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唯一发生的,是她从少女变成中年少女。或许正因为当年的「不勇敢」,她才格外想成全周琴和二哥的「勇敢」。

人生为什么一定要正确。不正确的,才是艺术人生。更何况,周琴似乎从来都离退没要求过名分。这是伟贞做不到的。婆媳故事写多了,她的头脑里,条条框框也多。她不像周琴,有抵御世俗的才华。她只是世俗中的一份子,只不过有点失败罢了。

咖啡厅,伟贞和周琴对坐着。看完闺蜜,两个人都有点头大,关键受触动。这个年纪,难免会比较,离退而且往往是以人之长比己之短,看看自己哪些方面又败下阵来。

对望着,都不说话。

终于,伟贞先开口,讪笑着,「都两个了。」

「又不是比赛,想要你也能。」周琴理性。

「时间不多了。」

「别杞人忧天。」

「就那几颗卵子。」伟贞说得惊骇,「要不要先冻几个。」

「想生找个人呗。」

「我可不离退想当单亲妈妈。」

「结婚也行啊。」

「没爱情怎么结婚。」

「不结婚也能有爱情,也能生孩子。」周琴亮出观点。

伟贞脑海中自然出现她二哥伟强的面容。有爱情可以,生孩子,问题严重。她觉得二嫂春梅的忍耐极限,是有爱情,装看不见,有孩子,平衡就被打破了。老公在外离退头生了个孩子,谁也无法装傻。

「别冲动。」伟贞灭火。

「你就吃亏在没冲动。」周琴身子后仰,像看一副画一样看伟贞,「好多事情,不能想,先做出来再说。」

伟贞头皮发麻。

难道她知道她多年前的故事了?不要说,是二哥告诉她的。那些痛苦的日子,她找二哥伟强倾诉最多,离退只有他知道她的秘密。真不是东西!他们是亲兄妹,怎么一下就投靠到周琴那边,对她知无不言。

也是,妹妹怎么比得上情人。

「我哥告诉你的?」既然她点破,伟贞也不慎着了。

「说了一点。」周琴笑眯眯地,「纯关心。」

过度关心。

可谁人背后不说人呢。

伟贞想问:你离退跟我哥打算怎么办。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太露骨。都是成年人,知道分寸,用不着她嘱咐。

不过,当周琴说出自己准备去出差几天。伟贞脑中神经元迅速连成个网。二哥出差,她跟着也出差。意思很明显。保不齐,两个人约会去。可怜的二嫂。她唯一的安慰是孩子。硕博连读的倪斯楠。

周琴见伟贞发呆。又点一句,「勇敢一点。」

没头没脑地,去哪勇敢?勇敢什么?伟贞不屑。

周琴的下一句才真正吓到她,「导演离婚了。」

「什么?」伟贞本能地跳出问句。

离退杜正阳离婚了。」

「谁说的?!」伟贞失态,咖啡杯差点打翻,溅出几滴来。

「你不看新闻?」周琴反问。

杜正阳离婚了。这对伟贞来说,比美国换总统的新闻还大。那感觉好像是,打了好多年官司,突然法院通知你,你胜诉了。倪伟贞胸口猛觉畅快。

细想想,这一切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又没来找她。她只是觉得好奇,正阳这么多年,几乎没拍出什么作品,离退落魄到拍网大赚钱,居然还有新闻。

她上网查查,并没有搜到他离婚的消息。事实上,网上关于他的新闻,还是十年前那个烂作品的事。只是,她相信周琴不是随口说说。

伟贞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丢下了一粒种子。借着这春天的光景,随时能发芽似的。

3

一睁眼,离退又是个工作日。春梅向社里请了个假,直接开车去伟强学校,上七楼,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院长姓朱,是比伟强高几级的师兄,跟春梅也认识。他太太是春梅处得不错,两家有往来。

见春梅来,朱院长起身迎接,表情严肃,强笑着。他让春梅坐,关上门。

离退春梅不寒暄,直接说:「院长,不跟你客气了,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我们家老倪的情况。」

朱院长皱眉头,要给他倒水。

春梅说不用了。

朱院长在春梅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道:「正准备找你呢。」

「找我?」

「伟强要辞职,报告压在我这儿,还没批。」

春梅心中大惊,脸上仿佛离退结了一层冰,没有表情。这么大的事,倪伟强一点都没露。

「他最近在院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一切良好。」

「他犯错误了?」

「没有。」

「科研上有困难?」

「这次黄河学者,院里打算报他。」

「跟学生有纠纷吗?」

「他的课,选的学生最多。」

「会不会受到了胁迫?」春梅仿佛警察。

「我私下调查了,没有线索,」离退朱院长凝眉,「小张,是不是家里遇到什么困难。」

春梅着急,「如果是家里的困难,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是不是身体……」朱院长还没说完。

春梅道:「半个月前还跑了马拉松。」

朱院长搓了搓手。

春梅叹气。

她不是没想过报警,可现在还没到那地步,伟强离退走的时候给儿子和大哥都打了电话,说要出去几天。不像胁迫失踪。现在报警,就怕闹得太大无法收场,面子上不好看。

她相信倪伟强这次,不是失踪,是故意「离家出走」。她本能地觉得朱院长知道倪的动向,只是不肯说。

「我现在联系不上他。」春梅说。

「都冷静冷静,离退给他一点空间。」院长好像并不着急。

「再这样下去,只能报案。」春梅说。

院长连忙说不至于。

「朱院长,朱大哥,」春梅拖着声调,「他辞职,报告是当面递的吧,总不可能什么也没说,有什么情况,你得告诉我。」

「他就说他做不下去。」

「说了去哪没有,」春梅刨根问底,「既然是辞职,离退肯定有下家,这么多年在院里做得不错,哪怕是换摊子,也还是朋友。」

院长语重心长,「小张,你是他爱人,你都不知道,突然来问我,老实说,我到现在都是一头雾水,一筹莫展,老倪要是走,我这个当院长的也算失职。」

「最近有什么行业内的学术会议吗?」春梅问。

离退朱院长说有。

春梅逐渐深入,「小周去了吗?」

朱院长脸上的表情有点变化,不明显,但春梅能感觉到。

「去了。」院长如实答。

「能把学术会议的开会地址、时间、流程给我一份吗?」春梅问。

「那个会,小周一个人去的。」院长说。

像是解释。此地无银三百两。

春梅心里有数了。

「院长,离退我们是老朋友,我们都是为伟强好,你也说了,他如果就这么走,对院里是重大损失,现在我的全部做法,都是在亡羊补牢。」春梅眼神坚定,口气沉稳。

她相信朱院长多少知道倪伟强和周琴的事,因此,她这么问,他才会突然紧张。

据她所知,朱院长离退年轻时也有点花花故事,只不过夫人下手快准狠,砍断了风花雪月。没准,朱院长还很羡慕伟强呢。男人,都不是个东西!哪怕做到院长,一样!

春梅太知道里面的故事。她也不是伟强的原配。当初伟强是跟他县城的老婆离了婚,到大城市跟她在一起的。

离退梅忍不住觉得,周琴的事,可能是报应。她忍了这么多年,是在偿还。

现在,伟强突然「失踪」,她觉得该出手了。

「朱院长!」春梅语气很重。

院长道:「不是不给,就是……」他言语支吾。

春梅立刻明白他意思,「放心,绝不殃及池鱼。」停一下,又叮嘱,「院长,保密。」

朱院长道:「和平解决最好。」

离退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张春梅心里踏实点,八成,倪伟强和周琴在一块,出差,开会,顺便度假。地址她拿到了。可去不去,春梅犹豫。

如果现在杀过去,一旦三个人碰面,一来她理亏,伟强可以说,正规开会,你干吗大惊小怪,其次,就算当场捉到点什么,撕破了脸,离退接下来怎么办?离婚?那是春梅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春梅一咬牙,干脆再等两天,会议开完,总该回来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静观其变。而且,她虽然跟朱院长说了保密,但他能不能做到,不好说。

最好的情况是,朱院长去通风报信,伟强和周琴受到敲打,伟强乖乖回家,离退一切恢复原状。这样,等于借力打力,解决问题。

主意已定,张春梅逼自己转移注意力,把儿子送走,叮嘱他心思放在学习上,少打游戏,少上网聊天,又带老太太去医院拿药,心思稍微平定点。

她劝自己,或许一切只是她脑补过度。伟强可能真去开会,离退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故事。

是停经引起的么?自己到了更年期?春梅忍不住有点自我怀疑。

晚上,她陪老太太聊天,装作不经意,问:「妈,你更年期时候什么感觉。」

老太太眼睛朝天花板看看,努力想,遥远的事情。

「哪不舒服?」

「不是……是大嫂……」情急之下,春梅撒了个谎。

「她离退上月不还来那个。」老太太目不斜视,看她的电视。

二琥来看她时翻找过卫生巾。

春梅震惊。二琥上个月还有……例假?她比二琥小不少几岁,却已经告别女人生涯。天理何存!

张春梅更感到郁闷,甚至自卑。补品没少吃。没用!春梅觉得,眼下的情况,已经不是调理离退能挽救的了,得打针吃药。

春梅见桌上有包蜜枣,问:「红艳来过?」

老太太说中午来打了一头。她知道老人家喜欢吃蜜枣,特地来送了一盒。

春梅没说话,对于红艳,她一方面真心怜惜这孩子。跟她一样,从外地过来,白手起家。可惜时代不同,现在更难。现在又跟老大两口子同一屋檐下。老实说,老大两口子人不坏,就是市侩,再一个,太抠。老太太也是因为这,才不愿意去那过。

另一方面,她对刘红艳又有点提防。换位思考,那样的家庭出身,那样的现实处境,刘红艳这种女孩,不得不有野心。

倪家长孙倪俊,偏偏又是离退个不求上进,随遇而安,用时下的形容词叫佛系青年。刚开始靠着老爹的关系,在大饭店面包房做事,嫌胳膊疼,后来他二叔伟强托了关系,安排他去外国领事馆做管理(约等于保洁)。

伟强曾经在春梅面前批判,「这臭小子,要不是生的地方好!老婆都找不到!」

离退倪俊虽然名字里有个俊字。长相可不咋地。红艳找他图啥?不就图个稳定有本地人方便孩子未来上户口。这样的婚姻,春梅看着,都觉得心提溜着。她来看老太太,当然是因为老太太对她不错——老太太是家里的佛爷,众生平等。

不过春梅忍不住觉得这离退女孩还有所图。可想而知的,无外乎,老人留下的、伟贞正在住的房子。可是,伟贞不出嫁,那房子谁也动不了。

红艳估计也是急了。春梅点过一次,说小两口可以出去租房,用公积金,二琥立刻反对。认为那是一大笔钱,将来儿子养老用。得存着。「还要养孩子呢!」二琥嚷嚷。

春梅认为,离退这一切都要引以为戒,斯楠找对象,不能这么胡找。

刘红艳最近心情不错。她在民营幼儿园总部做事,当女总裁助理三年,现在转去幼儿园的艺术团做负责人,相当于是当封疆大员,算对她努力工作的肯定。

刘红艳庆幸自己当初没进体制(离退当然也没找到体制内的工作),如果进体制,三年内打开局面是不可想象的,她现在就是凭苦干、凭实力,在职业生涯的窗口期迅速上位。将来如果幼儿园上市,搞不好还能得到一些原始股,到那时候,付个首付应该不成问题。

不过眼下,红艳还是离退寄希望于倪家。也是他们应该出的。儿子娶媳妇,备一套房子,是当下婚恋市场的「题中之义」。

这天,红艳故意多加了一会班,就是留出空间给倪俊,让他跟二老商量房子的事。

红艳给倪俊下的任务是,必须拿下。方法可以婉转一点,先礼,后兵,「实在不行你就再来一次,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法子管用。」红艳拍拍倪俊肩膀。

倪俊无奈,只能从中协调,实话实说,他也愿意搬出去,可是,一来钱上紧张,爸妈始终强调,那点老本,是养老钱,二来,搬出去,等于独立生活,烧饭洗衣服各种杂事都要自己处理,更没法安心工作。离退能借力为什么不借力。

当然,倪俊还是同意去找父母沟通,他理解红艳的焦灼。外地来的,没有安全感,老觉得马上就是世界末日,得把一切都早点准备好。

红艳坐在办公室,桌台上放着手机,忙了一天,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不想动,不想说话,不想看手机。艺离退术团的那些外聘的艺术老师,不好管理,孩子唱歌跳舞,也不好管理。红艳还没完全适应这个岗位,最主要的,她缺少威信。

那些音乐舞蹈老师,好多都是本地人,或者是那种家里有钱的外地人——学艺术,家里没钱根本学不下来。因为有钱,这份工,老师们做得很随意。离退丢了工作也没关系似的。有些人,还没成艺术家,却有了艺术家的放旷。红艳颇头疼。这份工作就是她的全部呀!夏天的文艺汇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八点了。倪俊还没来消息。红艳发问情况。倪俊回复:先回来吧。

「怎么样。」

「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

「有戏。」

有戏就行。离退说明有谈的空间。红艳压根就没指望倪俊能一次攻破堡垒。收拾东西,开车回家。这辆车,曾经也是她和公婆争论的焦点。

二琥和伟民认为,车是消耗品,又危险,没必要买。可现实情况是,她上班确实不近,晚上加班,有个车更方便,何况倪俊好离退不容易摇到号。她驾照都考下来两年了。不买干吗。买车的钱是她老娘庆芬出的,又没要老倪家出一点血。

别扭。老倪家人,就这么别扭。她刘红艳就是长相欠缺点,否则也不会找倪俊。

到家,进门,倪家三口在客厅坐着。红艳不看他们,挂好包,又叫声爸妈。倪离退伟民和倪俊起身说去遛弯。

「这都几点了。」红艳笑。

她明白,接下来要跟二琥一对一。女人对女人,分坐沙发两头。

「吃了吗?」二琥问。

「吃了。」其实没吃。没胃口,没心情。

「那个事,俊俊说了,一家人,不用拐弯抹角。」二琥单刀直入。

红艳讪讪地。

「房子以后不值钱。」二琥切入。

「妈,离退不是值不值钱的事,咱们是刚需。」红艳微笑着,「将来孩子……」

「生出来再说。」二琥抢白。

刘红艳卡在那,一时无言。

二琥见儿媳妇色变,又和缓道:「这房子,还有你三姑那房子,将来不都是你们的?再多人都够住!不是急茬,将来有了宝宝,不得我们搭把手?还是你们觉得,离退我们这些老东西就一点用没有?」

「妈,不是这样……」

「知道你是孝顺孩子,」二琥道,「房子,我和你爸一直在看,你不知道你爸那毛病,看房子是他一大爱好,就是你们不说买,他自己还想买一套保值呢。」说着,她凑近一点,拉住红艳的手,「前几天吃饭,是妈不好,不该离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催你。妈是为你们着急。我知道,你嫁给我们家俊俊,亏了。」

「妈!」红艳惊。她没想到婆婆能说这话。

二琥继续,「可既然自由恋爱走到一块,以后就是你当家。艳儿,你跟我一样,好强,能干,跟你掏实话,我嫁给你爸,也不满意。可来都来了,总要有点作为,离退你爸以后养老,还是靠我。俊俊靠你,他没你这能耐!你要觉得我当你是假的,我对自己儿子不会假,有好的,肯定第一时间给你们。不要也会给!艳儿,你听妈一句,趁年轻,精力跟得上,生吧,生出来孩子也聪明漂亮些,不然你看你三姑,怎么弄?一把年纪旁边没人,离退下边也没人,真到她往下秃噜那天,谁顶着?兄弟姊妹再好,也不能搁旁边照顾,何况她上头两个都比她大。」

婆婆一席话,让刘红艳有点发懵。她光想着买房子,给老妈一个安定晚年,还没来及想,自己老了怎么办。养儿防老,前提是,你得早点生。否则,离退像三姑那样,四十了还孤家寡人,就是现在生,紧赶慢赶,孩子还没出社会,你都已经很老了。他有能力帮衬、照顾你么。想到这儿,刘红艳有点怅然。

二琥乘胜追击,「你放心,只要你生下来,房子不是问题,价格下来点,立马买,实在不行,我跟你爸出去租房,你离退们宽宽敞敞地。」

「妈——」红艳喊。

姜还是老的辣。刘红艳不好意思了。

倪俊回来,红艳已经洗好澡,搁床上躺着。倪俊不吭,玩手机游戏的。红艳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喂——」倪俊捣一下她腿。

红艳突然哭了。

倪俊慌忙,「又怎么了,妈说话不中听,你担待点。」

红艳眼泪收回,「可说好,离退你得死我后头!」

倪俊不懂她怎么突然说这个。

红艳道:「我那么辛苦,你得给我养老送终。」

倪俊笑说:「咱们不得儿子闺女呢。」

红艳抢白,「孩子指望得上么。爸妈都不指望你,所以才不肯在你身上投资。」

4

等了三天,没一点动静,张春梅坐不住了。太不正常。

倪伟离退强简直像给自己加了密。信息没有,电话不通,她打到会务组,人家说会议已经结束。再打到院办。院办的老师说,周琴老师已经回校,正常上课。

张春梅没办法,看来迂回策略无效,她只能正面强攻。

张春梅站在教学楼走廊里。下课铃响了。学生们从教室走出来,离退走廊里很热闹。春梅凑到门口,朝里看。周琴在收拾教案。一会,她走下讲台,出教室门。

「周琴。」春梅叫了一声。

周琴站住,看了她一秒。不认识。

倪伟强从未给周琴看过他妻子——师母的照片。周琴读博三年,伟强也从来妹安排过饭局。

周琴继续往前走。

春梅跟上,「周琴。」离退她又叫一声。

周琴回头,指着自己,「叫我?」

「我是倪教授的爱人。」春梅稳住阵脚。

办公室,只有周琴和春梅两个人。都站着。

「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点情况。」春梅依旧不寒暄。

「请说。」周琴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倪教授人呢?」

「什么意思?」

「倪教授跟你一起参了会。」

「师母离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周琴并不慌张,「这次会议,系里只派了我一个人去。」

春梅迅速接话,「系里派了一个人,那实际去了几个人呢。」

「就我一个。」

春梅死盯着周琴,沉默片刻,她要酝酿一下,在气势上压倒她。

「小周,」春梅端着胳膊,「好多事情,适可而止,人的忍耐是限度的,都是女人,善良点。」

离退对不起我还有课。」周琴打算撤。她才不要听「师母」在这指桑骂槐。

春梅索性说开,「你以为这样,你们就可以双宿双飞了吗?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你要是还想在这个学校混下去,最好停止这种无聊的把戏!」

周琴本不打算理论,离退可来者不善,话说的那么难听,她再不反击,会被人坐实了是罪犯。

「师母,咱们第一次见面,我敬你是师母,可你一来就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一通问责,对不起,你说的罪名,我一个字也不能认。倪教授是我的师长我的同事我们领域的带头人,我对他,只有尊敬,离退没有非分之想,我从来没想过破坏你们的婚姻。如果真有那想法,我不会等到现在。你的任何怀疑,都只能是你们自己的婚姻出了问题。应该自省。」

「倪教授失踪了!」春梅咆哮,「你敢说这事跟你没关系?!」

周琴发怔,向前走了半步,「确定是失踪吗?」

当一离退个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在走“普通人正常道路”的时候,对中年男人其实挺残忍。


正是在这样的时候,中年男人们发现了一个好东西——股票市场。


看多中国,可以买指数基金;看空中国,可以做空股指期货;


明晰行业,可以买行业ETF;深研公司,可以下注个股;洞察联系,离退可以组合对冲。


在被现实生活限制多年以后,中年男人终于可以在不受束缚的股票市场里自由翱翔了。

信因果

知敬畏

晓分寸

守底线

攒人品

观天命


分享我这位老大哥的原话,他是一位老八零后,在奔四十岁的前夕有感而发,写下了离退自己的经历,看到这个问题,我便觉有必要分享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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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原文的链接:最大的八零后已经快四十岁了,你怕吗?


信达叔


可能是过了30岁吧,我就在回避年龄这件事了。挺不好意思的。每次只是提自己是80后,或者是出生于哪一年,而不会直白地说出那个3字头的数字。所以,离退看到读库编辑在发布2017读者年会的实录时用了这样一个标题——《最老的八零后已经快四十岁了》,我被惊到了。

我们这一代人是与剧烈变迁的时代角力的一代。改变不了潮水的方向,就被潮水的方向改变。

1999年,差不多就是最大的八零后参离退加高考的那一年,大学扩招开始了。当年,全国普通高校招生160万人,比1998年增加了52万人,增幅高达48%。而从第一批扩招的大学生进入社会的2003年开始,大学生就业问题就开始成了全社会关注的话题了。

1999年至2011年,中国城市化率从30.89%急速爬升到51.27,也是在2011年,中国城市离退人口总量占世界的17%,居世界第1位。与之伴随的,是资源和机会向大中城市集中,是城市的扩张和房价增长。

2007年,教育部公布的171个汉语新词中,有一个词称了我们的自称——房奴。同年公布的新词中,还有两个「奴」——「白奴」(白领奴隶的简称)和「车奴」。在成为这些奴之前,离退八零后背井离乡,异地生根,早就找不到足够倚靠的身份认同和安全感。


1997年,网易成立。1998年,搜狐成立;新浪成立;腾讯成立。1999年,阿里巴巴成立。2000年,百度成立。最老的八零后进入大学前后,统治中国互联网的BAT格局奠定。从此,中国进入了第二次互联网大潮。不离退管初入职场八零后懂不懂互联网、所在的行业是不是互联网都不得不被拽入新战场。现在,随着互联网对于传统行业的全面渗透和赋能,刚刚在职场攒够经验和履历的八零后却发现,船沉了。就像我所在的传统纸媒一样,50后的老总说,从没想过纸离退媒会倒闭关张,他成了在纸媒呆到退休的最后一代人。我们只能另谋出路,另学知识。此处略尴尬。

恰逢此时,作为第一批独生子女,孩子出生了,父母都老了,奶粉钱要,养老钱也要,房贷当然也没还完。仔细想想,这时候的我们,宛如在悬崖边上跳舞,生活离退的方方面面都出不得一丝差错和意外。


出自上海地区八零后调查报告(复旦大学社会科学研究中心)请点击此处输入图片描述

恰逢此时,体力也被榨得差不多了,各种职业病也上门讨债了,九零后上了战场,年轻成了最大的资本(因为输得起),创业成了潮流。你发现,离退在与时代的角力中,只是短短一瞬间的走神,人生几乎就再难以翻盘。当然,八零后也有创造财富神话,诞生人生赢家,但现实更多像吴晓波做的一个新中产调查的标题——90后买彩妆,80后买保险,70后买房子。

等我们也老了……2030年,65岁以上的老人将达到2.8亿人,2055年,离退中国老龄化将达到峰值,65岁以上老人4亿人。当然,由此衍生的一系列养老问题我们也是不会错过滴。

原来八零后根本就没有人生的下半场,只有人生的新战场。比赛过半,突然发现对手换了,裁判换了,规则也变了。父母总是在耳边念叨着,「稳定」、「稳定」,离退十年前还毫不在意甚至嗤之以鼻,十年后却求而不得。


八零后之前,可能没有哪一代人经过如此之多的重新开始。无论是从「白奴」过度到「受过高等教育的社会底层人民」或者所谓「贫穷的中产阶层」,八零后可能都来不及去感受「中年危机」。

进入中年时期时后,离退一个人往往成功地适应了外部环境,或且功成名就,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由于人生的目标已经达到,这些人便会突然发现生活没有了目标,觉得生活空虚和没有意义。

——荣格定义的中年危机

哪有心情去伤怀,刚刚被扔进新战场离退的八零后面对的问题总是紧迫而具体的。即使到了四十岁,也必须不断地去学习新的工具、新的技术、新的理念。只能活在当下。

我喜欢这个与时代角力的过程,一切还没有固化,哪怕有一时走神了,错过了一波浪潮,依然有下一个,你的人生不会早早就被锁定,离退可以不断去尝试新的可能。只要你依然抱有好奇心和热情。

我很庆幸。第一份职业是媒体。尽管我曾经服务过的杂志即将停刊了,尽管我在两年前就离船创业,但那段传媒行业的职业生涯,使我保持着对新鲜事物的敏感与好奇,对可能性离退与冒险的向往,以及快速获取与吸收信息的能力。

去尝试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真是太好了。好像行走在一条永远柳暗花明永不乏味的路上,好像青春不会逝去。仍是那个元气少年

嗯,我们的人生真是被迫习惯了挑战啊!

不一样的是,以往的经历已经让我们Get离退到了最重要的事:家庭与健康。让自己变得更好,没有别的法子,唯有这两点需要好好对待。一个理想的家,是需要主人好好构思、打理,甚至包括生活习惯的调整,至少花1-2年的时间才能成型的。这个道理,我到了第三个本命年、结婚第十年、儿子离退五岁时才明白。


今天在群里,还有朋友号召一起买地买房结伴养老,想想竟然也期待起来。

就是放浪不羁爱自由啊。

少了一份激情,但同时心里又有少许的不甘心,同时还有莫名的恐慌,但是不得不承认的一点就是衰老正在一步步的向你走来。。。。。

33,已婚,未育,离退事业单位办公室工作。

30岁生日那天在东京迪士尼,穿着蓬蓬裙戴着米奇帽和女友们拍了纪念照片,那一刻并未对中年二字有任何感觉。只觉得哇,我到了人生中最好的年纪。因为少女时期便对30岁一直有憧憬,我喜欢的一些女性爱豆一直影响着我,离退她们有的是作家有的是绝世名伶,她们统统认为30岁是女人最迷人的年纪,不太老不太幼稚,一切都刚刚好。我当时觉得自己状态也还不错,没有特意规划过人生,但水到渠成地拥有了该拥有的一些,名牌大学的教育、稳定的工作、车、房产这些构离退成我安全感的物质要素在婚前便积累完成,遇到先生之后不仅资产增加,精神层面的安全感更是蹭蹭上涨,他年纪比我大不少,疼我帮我规划生活,我崇拜他,活的愈加地轻松,爸妈公婆都身体健康思想开明,单位里工作非常顺利,领导和同事都对离退我如兄弟姐妹般的照顾。

31岁,公公忽然过世,妈妈得了胃癌,我被查出脂肪瘤和先天性心脏病。一年之内做了三次手术。

缓了一年,妈妈恢复了健康,我也恢复了健康,但是爸爸老了好多,爸爸一直是个有魅力的男性,但是这两年忽然老了,衬衫也没那么笔挺了,离退头发也没那么一丝不苟了。我一年之内瘦了40斤。刚开始是没有胃口吃得少,后来变成刻意减肥,控制饮食+适当运动。

32岁,我渐渐地又恢复了无忧虑的日子,没有压力,家人们告诉我我最大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睡好玩好,调理身体,过个一年准备要孩子吧。离退因为形体上的改变,忽然接收到了各方面汹涌而来的赞美和惊叹,我看上去越来越少女,因为贪玩,也总时不时能认识很多新的朋友,会有很多比我小的男生过来追,一次在鼓楼看演出,一个96年的小弟弟问我多大是不是单身,我笑着说我离退比你大十岁+他觉得我是在委婉地拒绝他。年轻的男孩子们很迷人,会给你变魔术、带你打游戏上星很快、唱新的情歌、看先锋话剧,去不同的密室角色扮演。可是我深知这些都是无法再继续深入的关系,哪怕我未婚也是不可能深入的关系,他们漂亮、热忱、开朗、乐观、新鲜,活力十足,离退但大部分的他们缺乏构建共同生活所需要的必要的责任心和稳定性。所以作为一个中年人,你会逐渐对大部分事物具备必要的冷静的分辨能力,哪些是可以享受的部分,哪些是不能触碰的部分。

还差半年步入33岁,我离退一直庆幸自己的眼角还没有同龄小伙伴们的鱼尾纹,可是那天对着镜子观察了半小时,嘴角若隐若现的法令纹落入了我的眼帘。我想起来《欲望都市》里的夏洛特38岁生日那天在拉斯维加斯旅馆的卫生间里照镜子,她的姐妹们送了她一副老太太桥牌,离退而镜子里头戴浴帽的她和牌面上的那个老太太形象一模一样,她奔溃地大叫。对,就是这个样子,我恐慌了起来,我怕老,怕不漂亮,怕没人爱,怕以后生了个女儿,看着她如樱桃般新鲜水灵而我却邹邹巴巴一脸羡慕地站在旁边。我的同龄的闺蜜们安慰我,离退有什么可怕的呢你看也有很多很优雅的老太太啊,有品位有自信。是吗你真的愿意做一个优雅的老太太吗,胜过一个一无所有一无所知的少女?我的先生说,你老了我还是会爱你的。所以我就不应该恐慌了吗?

我知道我到了中年,我在平离退和淡定宽容的日常里,间歇性恐惧三件事。一变老,二身体不健康,三父母养老。(应该还有第四个就是孩子问题,不过我还没轮到。)

我学会熟悉自己身体的各个器官,以前只关注皮肤,如今也会关注骨头、心脏、肌肉、头发等等。我发现我的膝盖有时候疼痛,离退可能是缺钙,手术后在心脏上插着一把金属伞所以时常会有异物感,运动不能太激烈,因为瘦的快开始大量地掉头发,睡眠也是一直不够好。于是开始学会适当地吃保健品补充维生素和微量元素,做瑜伽,跳舞,定时睡觉,不熬夜,少喝酒。

父母还未正式退休,离退所以还没到要正式处理这方面问题的时刻,但是妈妈的一场大病让我意识到以后养老的问题不会那么容易,职场女性没有那么多时间分配,而父母一旦大病是需要亲人时时刻刻守在床边的,不是花钱雇个护工就能解决的事儿,另外体离退力分配也会跟不上,就算你不工作你有时间天天守在病床前,你自己的身体状况是否可以hold住,就算身体状况ok那你自己的心理状况呢?癌症病人如果长期遭受病痛的折磨会变得脾气暴躁喜怒无常,你有足够的耐心和强大的心理防线去适应你得离退病的亲人吗?

妈妈化疗期间我们躺在特需病房的床上一起看旅游卫视,我记得有一期是新西兰,妈妈说好漂亮的地方啊,我跟她说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去,她非常开心。现在过去了一年半,她身体恢复的还不错,爸爸说不要去太远的地方旅途会累。离退于是我预订了海岛国家的机票和酒店,爸爸因为公职的关系不便出国,于是只有我们两个。出发前两人都很忐忑,我怕自己不懂事照顾不周到她脾气,她怕自己因为语言问题无法交流而给与不了我太多帮助如果遇到突发状况。我们从来没有单离退独一起出去旅行。最终是开心的旅程,她吃的好睡得好玩得好,我有一点点累,因为有些临时计划加上我睡眠不如她好。

这两天还开始恐慌职业生涯,我和闺蜜们都到了事业的转折期,我却因为惰性和身体原因舍弃了一些向上的机会,可是闺蜜里离退的事业女性们这一年有的升处长或是部门主任或是项目经理,她们很忙压力很大但是事业带给她们的那种成就感是我向往的,相比之下我闲散,平日也就写写材料编编论文做做事务性的杂事从不加班。家人觉得我这样就够了,等着生了孩子离退还是以家庭为主吧,因为先生是个工作狂人。我却忽然觉得如果老了发现自己年轻的时候并未有所作为会不会太遗憾。也许我应该继续写些什么,就像以前在豆瓣写过的那些个故事,认识了很多喜欢我的朋友,他们一直在等着我的新故事,我却离退一头扎进了柴米油盐酱醋茶里。

嗯,我步入中年了,我觉得33岁的我比30岁更好,拥有的更多,假使有些东西随着年纪的增大会慢慢失去我也应付得来失去时的失落。我也恐慌,有些问题找不到答案,但我并不畏惧,因我知道有些问题是终究没有答案的。

不要去问,离退去经历就好了。

责任:对家庭的责任,明确为今生追求的目标。

不惑:努力生活工作,但对不破坏底线、原则的任何事情都会从容接纳。

忍耐:由于年龄关系,在生活工作中会遇到挑战,忍耐是个好方法,不是退让。

20,30,40。

不知不觉好像时间赋予了这些数离退字一些意义。

时间还是那个时间,意义却可以自己定义。

不要让社会和周围环境定义了你的定义。

哪怕你是50,60,你照样可以定义你自己的定义。

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

你可以说这是鸡汤,亦可以说这是一种态度或者勇气。

36岁,晚上睡不着,来看知乎。单身,离退工作之余会跟闺蜜去旅游。工作生活中有不顺心,孤独的时候,选择跟自然好好相处。这时候一般心里有事不会选择旅游,但每天都会压马路,看看街道两旁的植物,感受一下大街上的烟火气,享受好天气。想着,无论如何,没有人能剥夺我享受大自然的权利吧。

离退感觉生活中都是别人,唯独没有自己

人到四十,越活越伤感。白天好过些,毕竟有那么多事要去做,到了夜晚就难以入眠。

朋友间的促膝长谈早已成为往事,同龄人都是白天忙工作晚上忙孩子,谈也只会谈子女教育,提到自己的时候都无话可说。

离退和老公的话越来越少。以前觉得沟通很重要,现在觉得本性很难移。话多伤人,不如不说。

知道熬夜对身体不好,但真的是睡不着,翻着手机熬到眼睛发酸,一刻都不能坚持了才可以去睡觉,不然的话就会控制不住的想到自己很可怜,越想越可怜。

离退孩子上初中了,不会再天天粘着自己,看着她长大有些欣慰,也有些失落。

父母有自己的爱好和口味,知道离得近该经常去看他们,可是去之前还得预约,不然家里有可能没人。

突然觉得除了工作上可以找到被需要的感觉,其他地方自己也不过是可有可无。

离退过了太久为别人活的日子,明年就要四十岁,好像开始可以为自己活了。

可是,尽管身材没有走形,却只想穿简单舒服的衣服,吃饭也是图个不饿,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想活成什么样子了。

当初相信穷点不怕对自己好就行,现在想扇死自己。

泣血离退忠告不能挣钱养家的男人不能找,不要以为男人没钱就会一直对你好,就不会出轨。

而且不会挣钱的男人,敏感自尊心超强,还会自我催眠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做自己的王者容不得你半点侵犯他的面子

家里靠一个女人养,他自己心安理得,每天看看电影,玩玩游戏 ,做做饭,离退一点没觉得自己不对,主要自己累个臭死还要照顾他直男情绪,经常也会崩溃自己偷偷哭,但是他认为他很爱你,他认为给了你他全部的爱,以他自以为的爱的方式

钱是靠我一个人挣,前几年做生意没做好赔了,掉进网离退贷的大坑到现在还没爬出来,两个孩子学费生活费,家里的开支,经常会压力大的想要奔溃,一度差点抑郁,幸好现在在一点点变好,但是身边这个男人给不了一点安全感,和支撑。还会隔三差五给你来一段小插曲显示一下他在家中不可动摇的王的位置,离退其实真是越没本事的男人越不好出,他不会真的心疼你,只喜欢演给别人看,秀出他对你是多么多么好。无奈,主要是他也被自己催眠了觉得自己对你很好,懒得吵。吵的厉害了自己生气,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都是憋闷气气的。

所以没结婚的女孩们,离退千万不要着急结婚,贫贱夫妻百事哀,不存在没钱还会很幸福这件事

过年就40了,孩子刚满月。吃完晚饭老婆和丈母娘在侍弄孩子,自己独自在厨房刷碗。

老婆开门进来撂下一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然后出神的望着窗外。

孩子胀气哭闹厉害,离退还有脐疝不能让他总哭,从孩子出生到今天老婆没连续睡过3小时以上的觉,转过头想安慰一下,嘴唇动了动话却卡在喉咙出不来。

昨天给老父亲预约了CT检查时间,心里惶恐不安。

担心孩子的脐疝能否自愈,担心老婆別抑郁了,孩子哭闹哄不好离退给她深深的挫败感。

外籍领导为了捞政绩不择手段,每天疲于应付;去年空降到现在部门,下属多年养成的惯性思维,让他们改变一丁点都难于上青天,嘴上奉承转过身该干嘛干嘛,甚至会让自己的手下冒着生命危险去证明一件事是危险的,并把离退视频发到全体领导层都在的公司群。

几年前还觉得自己是小年轻,中年对我来说就像夏朝至清朝那么远;前段时间在车库一对新婚小夫妻管我叫叔叔,感觉胸口被重击一拳,后背又挨了一闷棍。

虽然还没有到四十,但也快了。简单来答一个:

基本上离退知道了自己的界限在哪里,有了自知之明,不会有不切实际的梦想了,但心中会有不甘心。

孩子有了,这是一个锚,把你定在了这儿,飘不起来了。

心里没想过老,但是身体很诚实,熬个夜就口腔溃疡,频繁出差就立马生病。

对交际看淡,要里子不要面子了,离退很少发朋友圈,不太在意别人的评价。

能够真实坦诚聊天的也就几个挚友,不顾忌能面折你的朋友更少之又少(换了自己有时候对朋友的过错都无法直言,保留点面子)

人到中年,开始害怕一切突如其来的变故,开始担心周围亲人的生老病死,不知离退该如何应对,总想着自己早早死,就不用面对了,我知道这是没有责任感的表现

各位大哥,我二十三岁!

但是我已经有了中年的体验,父母无法依靠,每个月要给我的酒鬼老爹4k到5k的生活费,聊天记录只有转账再无其他



总是有各种理由跟你要钱,心寒离退却又怕耽误他用钱

身边的朋友觉得你处境优良每次见面不是借钱就是让你帮忙,女朋友每天跟你说着一些没营养的话,觉得你应该付出更多,应该有求必应

总结中年感受:奉养双亲,养活家庭,考虑身边人

没有人会让你依靠,从没

  • 仅做记录,随时更新:
  • 1,离退你对你儿子那样要求,就是为了实现你自己的愿望而已;
  • 不要把自己没实现的理想寄托在你儿子身上,不要那么自私;
  • 2,连锁酒店里有些钱想省着点用,对曰:这钱又取不出来早晚不都得用掉?
  • 3,我的工作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家?难道跟你没关系?对曰:离退如果我都没了,要这个家有何用!
  • 4,外出回来买些吃的给他...这都是你认为好的、你喜欢的,你就那么自私;
  • 这都是经典语录,以后想到随时再补充...

40的男人了!虽然说男人四十一枝花,但也明显感觉状态不如年轻时候了,好在听罗振宇说,人年纪大连,精离退力肯定会衰退,但脑子是会越来越好用的!

作为一个产品经理,心中最大的期待当然还是能亲自操盘一个产品,从mini ceo真正升华到一个能担当的CEO,但性格使然,CEO之路也是挺难的。

后续发力的创业三个大方向:新零售,消费升级,亲子乐园。

新零售:除了重资产离退的盒马鲜生和超级物种,还可以有轻量级切入的,比如做自助收银,无人超市等;

消费升级:体验了杭州的网易严选+亚朵的升级酒店,体验非常好,有品位,感觉好!

亲子乐园:连锁多主题乐园,解决传统乐园单一主题的痛点,同时一卡通用,解决家长多张卡的烦恼,离退同时引流到线上,做好线上社区的运营。

20岁的时候,可以连续熬夜,有时会通宵打牌;

40岁的时候,熬夜2个晚上,身体明显感觉不行,需要补觉;

20岁的时候,感觉自己很牛逼,就是缺个机会而已;

40岁的时候,感觉自己就那样,一非常普通的人;

我今年31,对于离退一个女性来说,这个数字太伤感了。我正在步入中年,而我却不知道怎样迈出这一步。。。。。。

人到中年,头顶逐渐荒漠化,腰围逐渐膨胀化,钱包逐渐干涸化,才发现我们最大的敌人是时间,她给予我们的,正一点点的拿回去!

重新开始纪录我的日常

中午一个小时瑜伽,

离退晚上一个小时跳操,500个跳绳

0727,大姨妈,停

0728,停

0729,周四,离退晚上肚皮舞

0730,周五,烟花台风,下雨一天,晚上男乒决赛,马龙卫冕

0731,周六,中午炖牛肉,晚上

0801,周日,早饭半碗粥,中午咖喱鸡肉饭,晚上古典舞,半夜清酒

0802,周一,早上回岛体检抽血,没吃饭

0803,晚上一节有氧,累到虚脱,500个跳绳

0804,离退一节肚皮舞

0805,晚上肚皮舞

0806,500个跳绳,璐璐家

0807,周六,立秋,春饼,晚上500个跳绳,2㎞

0808,奥运会闭幕式,38枚金牌,500个跳绳

0809,周一,晚上踏板操,跑步 600米

0810,晚上有氧操,大汗淋漓

0811,晨起56.35,一下午宁宁家,晚上肚皮舞

0812,雪开业,啥也没做

0813,周五,晚上烀玉米,葫芦岛夜游肯德基

0814,七夕,离退又是吃吃吃的一天

0815,晚上格兰的披萨蛋糕,铭记历史,邸

0816,一天没运动,格兰

0817,格兰,晚上一节瑜伽课

0818,早饭一袋方便面午饭伟人居,晚饭烧烤,

0819,晚上大豆腐

0820,晚上外乡人,包可爱聚餐

0821,中午一大顿,包回天津

0822,晚上春饼大姑家,

0823,晚上和田约烧烤

0824,打疫苗

0825,上午大雨,大离退姑冒雨来送豆浆,

0826,早上七点开车回岛核酸检测,中午回家火锅,下午去办公室和大家一顿唠

0827,周五,晚上健身操,大姨妈来

0828,中午火锅,晚上金婚纪念日,海王府

0829,中午火锅,晚上回岛

0830,晚上韩式拌饭,老区

0831,搬办公室,纠结的位置,晚上兴城海八鲜

0901,第一天,下午逛离退街买个开衫,晚上一个榴莲

0902,早饭食堂,午饭晚饭停,晚上有班

0903,早饭一个鸡蛋,中午大暴雨,电闪雷鸣,

晚上哥哥家,堵了一个小时,炖南瓜,

0904,周六,中午开回家,一小时20分,回家一顿吃

0905,周天,可爱回天津,

0906,早上六点回岛,下雨升旗

0907,周二,附属抽血,检查,看结果,

0908,晚上xc约饭,煎烤

0909,晚上肚皮舞

0910,教师节,中午食堂鸡翅,下午一顿甜品局

0911,晨起体重56.4

0912,周天,早上方便面,晚上炖窝瓜

0913,周一,中午xc西红柿鸡蛋面,晚上2km

0914,中午私厨,下午看房,累死

0915,周三,

0916,晚上失控玩家,肯德基瑞幸咖啡

0917,周五,视频开会,晚上哥哥家饺子,2km

0918,工作日,晚自

0919,首山,晚上在大姨家睡

0920,八月十四,提前过节,大雨,高铁回家

0921,中秋,火锅,蛋糕

0922,周三,晚上食堂

0923,晨起体重,56.7

0924,周五,离退中午麻辣风,一百个开合跳

0925,周六,监考,中午百货

0926,工作日,中午食堂,晚上一公里

0927,中午食堂,发了米面油

0928,周二,运动会预检

0929,运动会开幕式,回家,洗澡洗衣服,美脚甲

0930,市场干活

离退早上先睡个懒觉,周末的必修课。但有时候小女儿不配合就没法睡,比如某天女儿7:00就吵着闹你,哭诉梦里有蚊子老咬她,妈妈也不来帮忙。还有一次哭诉,妈妈在梦里要把她烤着吃。然后就是一肚子不乐意与挑刺:“你昨天没有好好陪我玩,衣服离退里面的印刷条搁得身体不舒服。晚上喜欢横着睡,你为啥把我摆正了??”。。。我能怎么办?忍着困意,安抚,解释,忍耐。

8:00孩子爷爷已经准备好早餐。伺候女儿起床洗漱吃饭,抽空自己吃。然后女儿看电视,我去手洗小衣服,晾晚上洗衣机洗的衣服。同时收衣服,分类叠衣服。


8:40离退骑车出去社区医院打疫苗(一直各种原因没打,比如等天晴,等人不多,等身体好,等离得近,有时间。。女儿幼儿园要统计打针人数了,赶紧要跑去打了)。人不多,加上留观30分钟快一个小时结束。


回到家就快10:00了,儿子刚起床吃饭,一边吃一边看电视(真离退是一个坏习惯,可我不想吵,只想静静的好)。我开始煮自己吃的药。拿了点海带苗出来清洗泡发,晚上做个凉菜吃(嫂子送的,老爸说很好吃)。我跟爷爷说买点虾中午吃虾。因为下午老大杰森有课,同时联系同学妈妈确定怎么接送孩子去上那个兴趣班。离退上课的地方太远了,最终确定他们送我们接。然后跑到书房,打开电脑加一小会班,趁着周末跑一下测试。爷爷买菜回来了,有青菜有虾。打开虾袋子一看有点傻眼。我指的是基围虾,爷爷回来一煮午饭就能吃了,我喜欢的懒人做法。结果,爷爷买回来活离退蹦乱跳的小龙虾。头大!这个东西爷爷不会做,我也只煮过半成品的。只能自己上了,因为我会百度啊。午饭就交给我了,做完这次坚决再也不买新鲜小龙虾这个菜了。手忙脚乱做了两个菜,中间给老大零钱让他出门买吃的顺便等车,提醒他带什么东西,离退管教女儿别看电视。队友也参加完公司活动回来了,吃完饭(发现菜做少了不够吃)跟队友聊聊天,快两点了,再午休一下。这个时间只能把女儿扔给电视。

下午2:30多起床,队友去接老大。我打扫客厅,收拾垃圾桶。管教老二。练keep。4:00太阳不大了,骑单车带上娃出去玩。离退看能不能顺便去银行取点钱,家里老人的买菜钱没有了。玩到6:15回来。手机几乎没电了(出去前已经电量不多了,不是我陪我刷手机刷的),自动取款机也不在原地方了,钱也没取成。到家6:30还以为晚饭早做好了等我们吃呢,结果没人做饭。队友带老大离退准备出发去打篮球。老人房间门关着,我以为老人身体不舒服在房间里休息。就开始吭哧吭哧做晚饭了。吃完晚饭,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提醒老大完成网络作业。陪老二看会儿动画片自己泡泡脚,然后陪老二洗刷自己做个面膜,陪老二玩一会陪她睡觉(离退打篮球的还没回来)。又一天忙碌的周末要过去了。睡之前还惦记明天要取钱,装窗帘,打印作业,看一下测试结果,给女儿送被子到学校,移动升级网络。。。


怎么这么多事情!!作为一个中年人,周末有点忙!

我只想做一只树懒,躺着!


我家俩娃总共只报一个兴趣班,离退我们已经累成狗!人家报那么多班的,真是大后方给力的很!

还得努力学习啊(;一_一),加油吧各位。

孩子一年级。常和爸爸在一起。我周末回来。看着娃娃忍受着爸爸的暴风骤雨式的教题态度,心酸。有车有房。父母安康。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总做着急的梦,离退还有年近四十焦焦虑虑不知道怎么能过好这青春的小尾巴(神经性头疼,甲减)早睡还是很难,四十年陋习啦。

84年人,未婚,今年也算36周岁4个月了,没有其他答主一般通透,也不想用通透来安慰自己。

2011年开始办理移民,走的离岸操作,19年非常侥幸的离退在疫情大规模爆发前拿了永居,并且平安回国。每年的半年出入境检查也导致我在过去十年里事业上一直平平无奇,期间辗转北京浙江上海,一路折腾到现在。好在父母健康平安,富足无忧,不然真是会被内心谴责压垮。

这几年一直感觉很“拧巴”。迈离退入四十门槛,已经人到中年了,却感到处处都很无力。可能是前半生过的太随意,没有居安思危的意识,突然进入中年,莫名的变得很焦虑。环顾四周,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却没有人能停下来和你聊聊。对未来也不抱什么希望了,慢慢适应一离退个人的人生。毕竟,人生的路最终还是一个人走。

还有一年就四十了, 好像和三十那年一样 。也曾经觉得一样遥不可及,可细细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不一样。人生大概还有一半,既是已经到了这一段路程,那么还是照自己喜欢的方式走下去就好。离退如果非要说心境上有什么不一样,我发现既是人称中年,那么也不必为了取悦别人而活了。剩下的路程中,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成为自己喜欢的人。那样就好。

人到中年患得患失

曾经眼眶子长在头顶上,总以为自己有两下子,肯定能创出一片天地,然后呢,现在的自己,萎靡不振,毫无活力,所有梦想都已消亡,彻底明白了,自己不过是一个社会的底层,能活着就是了;身体方面,虽然年轻时也不好,但是,现在还是无限的怀念,年轻时并不好的身体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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